下意識地想去逃避。
她掐了掐掌心,再次拒絕:“不用了。”
祁清肆好像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盯着她的眼睛,勾唇淡嘲:“孟冬愉,既然對我沒意思,就坦蕩一點。”
孟冬愉反問:“那你呢?對我有意思嗎?”
沒料到她會這麼問,祁清肆頓了一下,而後又将問題抛給了她:“你覺得呢?”
孟冬愉搖頭:“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他言行上偶爾會帶着點頑劣的意味,但是很有分寸,并沒有讓人反感的越界行為。
他确實對她好得有點不同尋常,但是他從未挑明過對她的想法。
她也順理成章地安慰自己說他本身就是這樣對誰都好的人。
“如果我說有意思,你怎麼辦?”
他依舊盯着她,神色平淡,這句話問得不帶絲毫暧昧色彩,好像就是在讨論天氣一樣。
孟冬愉蜷了蜷手指,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搶了先。
他一字一句地将她的心裡話道出:“冷言冷語地拒絕,然後連夜辦理退租,躲我躲得遠遠的?”
像是一顆又一顆的石子敲擊着她的心髒。
她拒絕人的方式向來如此。
明明才認識了沒多久,他好像總能看透她心裡的想法。
孟冬愉垂下頭去,被人識破的無力感席卷全身,心裡卻亂成一團。
祁清肆咬着牙笑了聲:“孟冬愉,放心,我對你沒意思。”
“我隻是愛多管閑事,隻是覺得你——”
原本緊繃的弦松開,心裡懸起的石子嘩啦啦落地。
孟冬愉再次擡頭:“覺得我什麼?”
祁清肆面不改色地将沒說完的話續上:“覺得你這個人适合做朋友。”
朋友?
這個詞對孟冬愉來說有些陌生。
好像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句話,也從來沒有人真心地願意和她交朋友。
他的朋友卻有很多,像胡杭像鄭澤,童欣瑤一定意義上也算一個。
和他成為朋友,聽起來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孟冬愉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氣,她問道:“為什麼會覺得我适合做朋友?”
祁清肆想都沒想,就把理由脫口而出:“覺得你堅強,果敢又努力,行嗎?”
他的神色如舊,話裡也辯不出真假。
孟冬愉斂了斂眉,沒再應聲。
祁清肆看了眼時間,再次将話題繞了回來:“這位朋友,能不能先下去吃點東西?”
剛才的餅幹她沒吃幾塊,根本不頂飽。
孟冬愉也沒再繼續糾結,和祁清肆一起下了樓。
鍋蓋被掀開,皮蛋瘦肉粥香氣四溢。
祁清肆幫她盛了一碗出來,連同湯匙一起遞給她。
孟冬愉道了聲謝,捧着碗在餐桌落座。
祁清肆沒和她一起吃,隻是站在流理台前看了她一會兒,而後忽的開口:“孟冬愉,對自己好一點。”
孟冬愉擡頭,沒理解他突然講這句話的意思:“什麼?”
“沒什麼,好好吃飯。”
話說完,他轉身,徑直上了樓。
-
昨天和鄭澤商量好了直播形式,孟冬愉早早地起床去了木雕店,一邊幫着祁振強開店,一邊和祁振強溝通。
祁振強聽聞祁清肆願意來,冷哼一聲,道:“他打小就沒那個天賦,誰教都沒用。”
話雖是這麼說,但祁振強倒是也沒阻攔。
和祁振強一起将店裡的木雕陳列好,又清理一番,孟冬愉吃了個早飯,再次回了滿汀洲。
祁清肆剛運動完回來,鄭澤也剛剛起床。
孟冬愉等他們收拾好,帶着他們一起去了祁振強的木雕店。
第一天主要教祁清肆學雕刻,鄭澤跟着拍些視頻素材。
一天的時間飛快過去,祁清肆入門的雕刻作品也坑坑窪窪地成了型。
一個最簡單的小老鼠,被他雕成了一個四不像。
本着要鼓勵的原則,孟冬愉昧着良心誇獎道:“還不錯。”
鄭澤嫌棄地“啧”了一聲,拆穿了孟冬愉的謊言:“冬愉學姐,要不還是你出鏡吧。”
“祁清肆雕的這鬼東西我都沒眼看。”
祁清肆也不惱,揉着手腕悠悠開口:“才學一天,急什麼?”
鄭澤向孟冬愉确認:“學姐,你第一天學也雕成這樣嗎?”
孟冬愉還沒應聲,祁振強就先把一個小老鼠的木雕扔了過來:“這才叫還不錯。”
“他那叫浪費時間。”
鄭澤将兩人的小老鼠拿在一起對比,試圖幫祁清肆說話:“祁叔,您學了多少年了,這雕出來的和祁清肆剛學的肯定沒有可比性啊。”
孟冬愉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那個是我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