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一個人在這兒确實不太好。
孟冬愉歎了口氣,朝他病床邊走了幾步:“那我等胡杭來。”
“嗯。”祁清肆勾起唇角點了點頭,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問她,“餓不餓?”
來醫院之前,孟冬愉是打算出去吃飯的,現在耽誤了這麼久,胃裡早已經空蕩蕩的。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還行。”
祁清肆自顧自點頭:“我也餓了。”
聽他這麼說,孟冬愉指了指門口,提議道:“那我下樓去買點吃的。”
與其在這兒站着等胡杭來,不如先去幫他把飯買了。
“不用。”祁清肆撈過手機看了眼,“已經訂好了,十分鐘左右送來。”
“兩人份,等下一起吃。”補充完,他下巴指了指病床邊的椅子,“先坐。”
她沒按照祁清肆的示意在床邊坐下,依舊站在原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訂的?”
祁清肆身體向後靠了靠,蹙着眉頭閉了閉眼,而後才漫不經心地應聲:“胡杭去找你們的時候。”
孟冬愉沒察覺到他的異常,隻是接着問:“隻訂了兩個人的,我吃了,胡杭怎麼辦?”
祁清肆:“他吃過了。”
孟冬愉疑惑:“那你為什麼還訂兩個人的?”
聞言,祁清肆目光直白地看向她:“因為知道你會來。”
“也知道你這個點應該還沒吃飯。”
知道她會來?
孟冬愉怔愣了一下,立即開口解釋:“我隻是……”
“隻是什麼?”祁清肆哼笑一聲,将她的心底的慌亂戳破,“不想讓我覺得,你在擔心我,是嗎?”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護士推門進來換藥。
“今天最後一瓶藥,輸完就可以拔針了。”護士将換下的空瓶子取下來,看了眼孟冬愉,又開口叮囑,“趁着家屬在這兒,我再和你們講一下。”
“病人有些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幾天,這幾天建議卧床靜養,保持情緒穩定,不要劇烈運動。”
“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及時喊醫生。”
護士剛離開,訂的餐也剛好送達。
兩段插曲打斷了他們方才的對話,孟冬愉想要接着去解釋些什麼,卻被祁清肆打斷。
“孟冬愉,我餓了。”
孟冬愉思緒收回,沒再執拗地回到方才的話題。
她将餐盒的包裝袋拆開,把其中一份飯菜和粥擺在病床前的桌子上,而後把筷子遞給他。
“一起。”祁清肆指了指不遠處的桌椅,示意她也去吃。
孟冬愉沒再客氣,将她那一份餐食擺好,坐下去用食物去填補她那空蕩蕩的肚子。
一碗粥喝完,都不見不遠處的祁清肆動筷子。
孟冬愉不解:“你不是餓了嗎?”
祁清肆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頭暈,沒力氣,手擡不起來。”
這麼嚴重,連筷子都拿不起來嗎?
本來想着他隻有左手在輸液,右手應該不影響吃飯。
孟冬愉猶豫了一下:“那等胡杭來了喂你。”
祁清肆對她的建議不置可否,而是換了話題:“我中午的時候不太開心。”
中午在滿汀洲他和祁振強的那場對峙,她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隻是,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
孟冬愉順着他的話應聲:“我知道。”
祁清肆接着說:“所以午飯沒吃幾口,現在餓得難受,等不到胡杭來了。”
孟冬愉佯裝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怎麼辦?”
祁清肆咬牙,神色帶着點惱意:“孟冬愉,我都這麼可憐了,你就不能同情我一下嗎?”
孟冬愉溫聲提醒:“醫生說,要你保持情緒穩定。”
祁清肆深吸了一口,直勾勾地盯着她,終于提出了訴求:“喂我。”
孟冬愉:“……”
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她總得做點什麼還他。
孟冬愉歎了口氣,端起他的面前的粥,輕輕攪拌了一下,而後将湯匙送到他的唇邊。
祁清肆面上的不爽煙消雲散,他張口抿掉,滿意地評價:“還挺甜,以後可以多訂他們家的。”
孟冬愉的那碗粥剛剛喝完,粥裡并沒有放糖,她看了眼面前這碗和她那碗一模一樣的粥:“你這碗放了糖?”
祁清肆含糊不清地應聲:“不知道,反正挺甜的。”
孟冬愉沒再繼續追究下去,一勺一勺地接着喂。
祁清肆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再次開口:“溫承卿最近怎麼樣?”
孟冬愉聞言應聲:“師兄應該挺忙的,你怎麼突然問起他?”
祁清肆勾起唇角,看着面前的湯匙,語氣帶着點勝利者的驕傲:“沒什麼,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