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凝這幾天是有躲避着他,但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況且,她躲不躲避,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此刻的陳澤淮眼神陰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像是想索要一個答案。
蔣凝直視着他,“我沒有忽視你。”
陳澤淮撇開她的下巴,稍微站直了些,“你沒有忽視嗎,讓我注意到你了,你反而知道收斂了?”
他的話一下子讓蔣凝回過味來,她最近是沒有跟着謝沐栀追人,也沒有在他面前亂轉,所以,他在意她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蔣凝跟螃蟹似的移了出去,盡量躲遠他一些,她站在安全距離,濃烈的雪松香淡去,“我也沒有收斂,隻是和平常一樣,你如果這段時間沒有注意到我,可能是我學業太多的緣故。”
蔣凝想走,奈何陳澤淮不放過,上前阻擋她,“你真的沒有躲我,以前經常能在你室友身邊撞見你?”
蔣凝後退一步,一副急着走的架勢,“真沒有,我等會就要和我室友吃飯,你如果想注意到我,就去潤雪小餐館吧。”
她說完就走,不給陳澤淮反應的時間,一路腳步匆匆地走去潤雪小餐館,細雨綿綿,染濕了她的發,空中漂浮着薄霧,迷離恍惚的路燈在其中閃爍。
到達潤雪小餐館門口,蔣凝才知道喘氣歇息會,餐館很有節日氛圍,推門的把手上挂了一隻紅色聖誕襪,推開進去,能聽見清脆的鈴铛響。
餐館内空調充足,層層的暖氣包裹着她,蔣凝松懈下來,找着謝沐栀所在的位置。
她今天裝扮得很漂亮,頭上應景地戴了一個聖誕老人的發箍,“凝凝,坐。”
蔣凝在她面前坐下,摘下帆布包放在旁邊,她很冷,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舒緩。
謝沐栀托腮仔細地打量她,“凝凝,你好像很開心。”
蔣凝頓了一下,“今天過節,被感染了。”
謝沐栀感受到了,她推了一盤開胃菜至蔣凝面前,“嘗嘗。”
蔣凝嘗了一塊酸蘿蔔,動作間,一陣好聞的雪松香融入空氣中,謝沐栀聞到了,“凝凝,你身上好香啊。”
她又多嗅了嗅,“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聞過。”
蔣凝垂着頭聞了下自己的衣領,仔細聞過後,也聞到了,清冽薄涼,是陳澤淮身上的味道。
“在圖書館自習的時候,旁邊一位同學身上香水味很濃,應該是沾染了點。”
謝沐栀了然,“香水都一個味,聞起來差不多吧。”
兩人說話的功夫,服務員就端了菜上來,第一道菜就是油焖大蝦,謝沐栀拿了筷子就迫不及待的開吃,“聖誕我給陳澤淮買了禮物,他戴項鍊很好看,送了一條鲨魚項鍊。”
蔣凝夾油焖大蝦吃着,聽謝沐栀說起種種,到最後她噤了聲,拍着蔣凝胳膊,“陳澤淮來了,我就說他聖誕過節的日子肯定會來這。”
蔣凝沒有回頭看,認真地吃着飯,直到謝沐栀和她打着眼色,細如蚊呐道,“他和傅錦坐旁邊了。”
相比較于她的矜持,蔣凝轉頭看了眼旁邊的座位,陳澤淮和傅錦對立而坐,其中傅錦也看到她了,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
“你們也好愛吃油焖大蝦。”
蔣凝和他聊着天,“這道菜很好吃。”
傅錦:“聽說節日,有為聖誕特别定制的菜。”
謝沐栀插一嘴,“點了點了,一碗砂鍋雞配飯後甜點。”
傅錦告訴服務員,也點了這道菜,服務員走後,他繼續伸長脖子和蔣凝聊天。
三人一來一回的說着,陳澤淮默默地喝着一杯水聽他們講。
傅錦講到上次他在潤雪小餐館遇到謝沐栀,沒遇到蔣凝的事,“蔣凝,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好像經常見不到你。”
蔣凝:“在忙學業。”
“哦。”傅錦也沒多問,“那上周的古典哲學課你也沒去上?”
蔣凝沒想到傅錦和陳澤淮一樣,也那麼的“雞賊”,她是沒有去上,故意避着陳澤淮的。
“那天人有點不舒服,請假了。”
“但那天晚上我好像還在食堂偶遇到了你,你看起來還挺生龍活虎的。”許久沒說話的陳澤淮說話了,他搖着玻璃杯,臉上是淡薄的。
也不,陳澤淮好像比傅錦更“雞賊”,他不是說他這幾天都沒有碰見她嗎,現在當着其他人的面說這種話是何意?
不僅她下不了台來,其他兩人也下不了台來,還是服務員打破了這謎一樣的氛圍。
傅錦幫陳澤淮夾油焖大蝦,“吃飯。”
蔣凝也沒有回應的必要,看了眼平穩的謝沐栀,又埋頭吃飯。
謝沐栀吃完又去了廁所,蔣凝懂她的意思,幫她望風,等傅錦扒完最後一口飯,她給謝沐栀發消息。
【他們吃完了,你出來吧。】
謝沐栀出了廁所,和蔣凝一同離開餐館,旁邊還站着傅錦陳澤淮。
她直徑走了過去,遞過手中的傘,“下雨了,這把傘送給你們吧。”
傅錦沒有收下,“你和蔣凝沒傘吧,你們用,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沒事。”
謝沐栀什麼話也沒說,把傘塞到他們手中,跑到蔣凝身邊,拽着她的手跑遠了。
傅錦追也追不上,隻好撐開傘,一不留神,一個黑色盒子掉了出來,滾進了水裡,他撿起來看見上面的便利貼——
“聖誕快樂!”
傅錦自覺地把東西扔給陳澤淮,“一看就是送你的,怪不得硬要塞給我傘。”
陳澤淮慌亂接過,不大感興趣的又扔回去,“送你了。”
傅錦這些年沒少處理過他的禮物,他堂而皇之地接下,追上他,“阿淮,你最近好像變了一個人。”
“哪變了?”
傅錦思索了一番,“說不出來的感受,感覺你和蔣凝走挺近的。”
被看穿了,陳澤淮也沒有慌張,“誰叫你帶她在我面前亂晃。”
傅錦嘴一下子張老大,一個雞蛋都能塞下,“别啊,阿淮哥哥,你别看上我的人。”
他眼中的陳澤淮不再是陳澤淮,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他靠近了些,想問出更多有的沒的,“你真對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情愫?是覺得她長得好看,還是什麼?”
“你覺得我和你一樣庸俗。”
陳澤淮一句話把他怼死,原諒傅錦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他歎了口氣,心情也沒想象中那麼複雜,他好像隻是喜歡蔣凝那張臉蛋,要不然聽見陳澤淮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他為什麼還感到開心?
“唉,咱們阿淮哥哥這下恐怕是要入愛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