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衛則玉将她上下打量了下,又看看遠處那幾個,擰眉:“你看起來也不像被這些人那樣揍過的樣子。”
柳在溪歪歪嘴,他以為她對每個人都是别人如何對她就怎麼回擊的麼?
“所以,”衛則玉看着她的表情,開口,“你隻是覺得好玩就把他們打了?”
“是啊。”柳在溪背着手,看了眼那些捂着臉爬起來跑走的弟子們,眼神不屑,又轉過來對他笑。
發絲在肩背上甩出一個好看的弧線,茶色的眸子彎彎,被夕陽下的湖水映着更加漂亮。
但衛則玉隻覺得可笑。
“柳在溪。”他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三個字在口腔裡滾了一圈,被他念的好像要生吞下去。
“我在,怎麼了。”柳在溪往前小小地蹦了下,俯身歪歪腦袋看過去。
衛則玉站直了身子,腰帶晃了兩下,兩隻手叉在跨上,也學着她的樣子微微俯下身,一個略微咬着牙的笑放大在面前:“你最好别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柳在溪也笑:“可以,我也不介意再抽你幾鞭。”
看見這人臉色如願地變黑,柳在溪剛剛不爽的心情一掃而空,甩着手哼着小曲回到屋裡。
把之前的東西轉移到現在這個手上,柳在溪才開始入定。
玄陽派既是臨滄界第二大派,那所擁有的修煉資源肯定是最好的,内門弟子那些好東西暫且不提,光是門派下的粗壯靈脈,就已然夠用了。
柳在溪對自己的悟性倒是不太擔心,現在就是隻是有點發愁自己選的那個修劍的課程。
似乎原主當時選課可還花了不少靈石呢,也不知道給不給退。
她慢慢将浮在周身的靈氣彙聚丹田運化成團,待那處溫暖充盈全身,深深吐出一口氣,睜開眼。
窗外投下一縷月光,柳在溪伸了個懶腰,走去屋外看了看,像是後半夜。
她這會正精神着,睡肯定睡不着,便想着出去走走,這一走,直接又跑到了山門口。
誰叫他們這外門宿舍建的偏呢。
到都到了,她也不閑着,掂量幾下懷裡的錢袋,又蹦哒去了如意樓,這一次,她倒是沒再前樓的雅間睡着,而是穿過樓中那片小池,去了中樓。
立刻便有股胭脂水粉的香若有似無地飄來。
小跑兩步跨上橋,樓中笑鬧聲變大,更有品竹彈絲之聲鑽入耳朵,柳在溪剛踏上台階,便有嬷嬷迎上來:“呀,這位姑娘,您是聽曲的,還是賞舞呢?”
她這次出門穿得就是一身普通對襟廣袖襦裙,放尋常人也看不出她修士的身份。
柳在溪笑了下,跟着她走進去,入眼就是個大圓台,其上美人翩然而舞,堂下賓客或男或女,皆是有人在懷。
她朝樓上掃了眼,沖這嬷嬷道:“都要,長的好看的,”然後将那錢袋丢過去。
嬷嬷笑意更甚,連忙将她往樓上引去,這邊的吵鬧聲小了很多,待推開房門進去後,便更是安靜,嬷嬷給她舔了杯茶,又小心問道:“姑娘,您是中意男子還是……”
柳在溪靠在窗邊,随口答到:“都行,再給我上些酒菜。”
“得嘞。”
很快,便有兩個身姿婀娜含香帶笑的妹妹,在她面前架琴吹箫,還有身姿清矍,面如傅粉的男子在旁邊替她揉肩捶背。
啊……錢就該這麼花啊,賞!
柳在溪抿了口茶,放下時餘光掃到窗外的小樓,還有兩樓中間的小園,燈點的隐晦,又是綠梅又是秋千,還有些假山石。
見她對那處好奇,旁邊的男子輕柔地喚她,湊在耳邊道:“客人要是乏了,便可去後院歇息,帶着我等一起……”
說話間,單薄衣料下的鎖骨凸顯,柳在溪看得眉頭微蹙,轉過去給他喂了塊糕點:“太瘦了,多吃點。”
男人舌尖舔掉嘴角的渣,又往來湊了湊,膩着說:“我若是胖了,客人便嫌棄我了。”
“哪能呢,好看。”柳在溪勾了勾這人的下巴,撐着窗台聽曲。
忽地瞧見後院的綠梅樹抖了兩下,她眉頭一跳,呦,這麼激烈,然後興緻頗高地想惡作劇一番。
剛拾起那茶杯,那綠梅和假山中便走出了個人,淺袍高馬尾,步子還打着晃,但那身形走姿柳在溪卻不會認錯。
呀,這不是衛師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