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還要當正到魁首,陣修第一人呢。”衛則玉喃喃道,隻覺得她在胡謅。
“就比如我生性單純至極,就是單純地想害人,所以我不管是在正道還是魔道都算是始終如一,堅守本心。”柳在溪舉了個例子,然後吃了一記爆扣。
她“嗷”了一嗓子,捂着腦袋,又反手敲回去,聽見那人在旁邊嘀嘀咕咕:“我真應該把留音石帶上來給你曝光出去。”
柳在溪順順頭發,再次低下頭,心道以後不能口嗨,又偷瞄了衛則玉一眼,剛好這人也在看她,于是擺擺手道:“啧,我說的不是我。”
“我自然是沒有那樣的純潔的心性,如今的首要目标真的是陣修第一人。”說着還給他晃晃手下的圖紙。
柳在溪修魔這件事的确沒有定論,她身上沒有魔氣,隻不過那條鞭子古怪加上人有些離經叛道,以至于衛則玉現在才想清楚。
而就這一會,他已經聽她說了許多次這個名号,實在想不通她是怎麼冒出的這個想法。
他歎了口氣,爬過去看燭火下面她畫的歪歪忸扭的紋路,看着還挺像那麼回事,便問了一嘴:“現在這是什麼陣?”
“霹靂無敵九轉移形,陣。”
“……”
衛則玉木着臉:“往哪移的。”
“我院子裡。”
“……”
衛則玉:“試試。”
柳在溪眼睛一亮,當下便結印開陣,然後兩人伴着驚雷雙雙掉在了清言院後的瀑布裡。
“咳——”衛則玉從湖裡直起身把八爪魚一樣抓着他的柳在溪從身上撕下去扔到深水區,無語道:“陣修第一人!我還是煉器祖師呢!”
柳在溪從水裡艱難蹦出來往岸上潑了把水,心态良好:“出了點小失誤,但效果正确啊,起碼咱們到了……吧。”
她跺着步子走到衛則玉身邊,一甩頭發,驕傲無比地說出這句話,衛則玉被她揚出來的水濺了一臉,剛要說話,忽地聽見身後傳出道腳步聲。
兩人皆是一頓,擡眼看去,和穿着裡衣出來查看的清言對上視線。
衛則玉實在懷疑她這個陣法的正經程度,瞪了眼她,趕忙問好,柳在溪這是真的沒想到,也立刻乖乖叫了聲“師父”,拉着衛則玉就跑。
“一定是你在陣裡擾亂了我的運行軌迹,平時我都好好的啊。”
側身準備回屋的清言還能依稀聽見自家小徒弟暗戳戳的往外扔鍋。
……
這小插曲終歸沒在雲川上演第二次,經過此一遭後,衛則玉也不來打擾她了,安心回去睡覺,而柳在溪依舊沉迷研發到後半夜,才漸漸睡去。等第二日一早,衛則玉已經被九寒叫了回去。
她和天青天石坐在一塊吃早飯,看了眼頭頂的太陽:“那麼早就走了啊。”
“是呀,好像要回峰商量點事情,過幾日就要出發去少城了。”天青說,看見柳在溪悄悄擡眸,又道,“放心,我已經和衛師弟說過了,如果能将熾螺甸買回來咱們一定出錢。”
真是她的好師姐,柳在溪給她一個甜甜的笑,但還是在午時的時候跑下峰去打探消息。
而這時候的九寒早已商議完畢,出發就四個弟子,段澤,沈葉白,青蕪還有衛則玉。
因為這件事極其簡單,隻需要将陣符貼在少城幾個角,形成個簡單的防護等那位劍宗長老就行,和門派發布的初級任務差不多。
而且玄陽将這消息捂得嚴嚴實實,根本不怕人來搶,況且長老本人也是個金丹期的修士,一般的小喽啰也奈何不了他,此行完全就是玄陽作為東道主做個接應的形式。
衛則玉聽完凡菱的講解,待人都走了之後,才将她叫住:“師姐,我想問一下九寒有什麼好吃的嗎?”
凡菱沉吟片刻,招手把青蕪叫了過來:“讓他帶你去。”
剛好要去吃飯的青蕪得了這個任務,非常樂意,湊在衛則玉身邊,說:“我有些日子沒見你,到你院裡也找不着人,不喜歡九寒嗎?”
衛則玉搖頭:“沒有,就是不習慣。”
青蕪沒懂:“我開始也不太習慣,但現在好了,劍修大多面冷心熱。我特别喜歡和沈師兄玩,他倒是和其他劍修不一樣,可好說話了,凡菱師姐也不兇,還有你的同門師兄,也特别好。”
可能在他心裡就沒有不好的。
衛則玉想笑:“那你現在打過凡菱師姐了嗎?”
“沒有,這的确是有點點難度。”青蕪喪氣了些,但他一想到凡菱特意安排他來這次任務,能見到麒麟劍宗的長老,就像是出遠門能見到家人,于是又高興了起來,到小廚房給衛則玉找東西的熱情也高,“你看看,這些都挺好吃的,雖說賣相不怎麼樣,但口感一流。”
衛則玉看他的評價,都不用嘗,直接打包,說他要去一趟雲川峰。
青蕪還不忘在後面喊:“明日一早出發,别錯過了。”
*
柳在溪從峰下晃悠着回去時,衛則玉已經從雲川離開了,兩人美美錯過,還是碰見天青才知道,對方還端着盤難以入目的點心,說是衛則玉送來的。
她有些驚訝,要毒死她也沒必要搞得這麼明顯吧。
天青失笑:“這是九寒獨有的吃食,你嘗嘗。”
柳在溪看在天青的面子上嘗了一口,果真還不錯,于是整盤接來,又問她:“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出發?”
天青就知道她要問這個,粲然一笑:“還好我問了一嘴,他說後天午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