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完全是想着給自己小師妹吃一顆定心丸,讓她别着急熾螺甸的事情,可柳在溪想的是她要和這些人一起出發,于是今天也不用天青催她休息,早早放下功課去勞逸結合了。
她在屋裡将攢着的靈石拿出來先去門派裡換了個飛行符,又跑了老遠去山下買了個不錯的人皮面具還有新的納戒,折騰了一天到晚上,美滋滋睡下,第二日又準時起來修煉,就等着明日九寒出發時偷偷跟過去。
然而到了中午,柳在溪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味。
待吃完飯,趁着天青幾人不注意的時候,她特地跑去九寒峰問了一下,這才得知那四人早在天沒亮就出發了,現在這會估計已然到了少城。
柳在溪靜默片刻,竟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立刻下山,換了身不打眼的衣服,驅動飛行符往少城趕。
符箓到底不比禦劍,又貴又耗法力,等她到了少城,大概都入夜許久了。
柳在溪蓋好面具,心裡把衛則玉從頭到腳慰問了一遍。
隔壁少城上一角,剛以靈力注入符紙啟動大陣的衛則玉,毫無預兆地打了兩個噴嚏。
青蕪從遠處而來,見了笑道:“誰罵你了?”
還能有誰……衛則玉毫不在意地笑笑,搭手搭在青蕪的肩上,看着籠罩少城的巨大陣法。
他不禁感歎,這才是正兒八經的雲川手比啊……
“我來玄陽這麼久了,雲川峰和回天峰都沒怎麼去過,總覺得有些神秘。”青蕪在旁邊說。
回天是符修弟子住的峰,兩座峰經常在一起合作,做些簡單好用的陣符,此次陣符便是用來最低級的防護,如果有築基期或築基往上的魔修在城中動用魔氣,便能第一時間察覺。
衛則玉看他一眼,回想了下雲川的樣子,說:“不神秘,挺熱鬧的。”
青蕪:“哪個?兩個啊?”
“我說雲川。”衛則玉說着,兩人便去城主府和沈葉白他們彙合,也就沒再讨論究竟是如何熱鬧。
少城是绯雲城差不多三分之一大小,可看上去卻去绯雲城富貴不少,城主府外看不太出來,但一踏進去,簡直是富麗堂皇。
衛則玉都在想,會不會是因為天石不太适應這銅臭味,所以才會說城主府他住着不舒服。
而且甯德也沒有他說得那般,人家是長得沒多好看,但絕對犯不着說是奇怪。看着應是到了煉氣的境界,四十多歲的模樣,一路帶笑的,舉止談吐也是大氣有禮。
不但一早就迎在城門,還親自帶他們去府中落腳,剛剛幾人布完大陣,這又來擺了酒菜邀請。
青蕪沒有碰到過這種待遇,一直都有些拘謹,跟在另三人身後,落座時湊到衛則玉旁,雙手放在膝蓋上搓着,悄聲道:“道友,你覺不覺得這城主怪怪的啊?”
這是第二個覺得城主奇怪的的人,衛則玉聞言轉過頭打量他一番,确認對方沒問題後,實在不解。
“之前有個人和你有一樣的想法,但究竟是哪裡奇怪?”他趁甯德還不在席上,壓低聲音問。
青蕪本還怕他這般無緣無故懷疑人不太好,沒想到衛則玉認真問了,可讓他這會正經回答,又有些講不清楚,于是憋了半天憋出個“不知道”。
衛則玉默默移開,青蕪趕緊去扒拉他:“但是你信我啊我沒說謊。”
他倆這動靜被對面的沈葉白二人察覺,有些好奇,青蕪對這個好說話的小師兄特别積極,便将他的想法說了。
沈葉白二人和衛則玉的反應一樣,也是疑惑,問他是不是感覺出了錯。
青蕪得到這個回答,有些自我懷疑的時候,衛則玉又側頭小聲道:“你今晚打坐試試,之前那人就是夜裡也覺得不對勁。”
好歹讓青蕪稍微有些安慰。
談話間,甯德終于來了,寒暄幾句說麒麟劍宗的長老大約黃昏便到,可以先在少城遊玩一會。
這桌上除了衛則玉其他弟子都不飲酒,就他能和甯德說幾個來回,感覺差不多了,衛則玉才問關于熾螺甸的事。
甯德笑:”想不到這位仙長也會對那等妖獸感興趣。”
衛則玉頓了下,道:“熾螺甸……不是亓水。”
“哎——看我這糊塗了,”甯德拍拍腦袋,擡着酒杯又和衛則玉的杯口撞了下,不少酒水晃進了另一個杯子,“我就說麼,亓水那通身綿軟的模樣,怎麼能得人喜歡。”
衛則玉盯着杯子裡搖晃的酒面,指尖在額發輕輕撥了兩下,将杯子裡的酒倒了。
轉頭時,還對青蕪說:“我現在也覺得他不舒服了。”
專心吃菜的青蕪:?
對面的沈葉白觀察着兩邊的互動,插了一嘴:“我還沒見過亓水呢。”
甯德面對沈葉白時明顯更加殷勤些,要不是段澤在兩人中間坐着,他估計都要抓着對方的手唠起來:“嗐,亓水沒什麼好看的,不會叫不會動,就在水底沉着,要不是這次蛻下了一幅完整的殼,我也不會請長老來看。”
“仙長要想看,在下還有些别的小妖專門能供仙長欣賞的。”
“不必。”段澤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