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
自幾人談完話,甯德過來了一趟,衛則玉就沒見再那到那位劍宗長老。
他和沈葉白他們依舊坐在後院邊上的亭子裡,無聊等着那兩人取完熾螺甸回來,才好安心去睡覺。
沈葉白看書,段澤就在旁邊看着,半點不疲憊,青蕪則是在亭子裡轉來轉去,以運動來抵抗無所事事。
而旁邊不遠處的角落,捆仙索正綁着幾個黑子蒙面的修士——都是夜裡企圖來盜秘寶的人。
也不知道這本來無人可知的消息是怎麼透露出去的……
衛則玉閉着眼,本想着将青蕪叫停,忽地感覺院外有些聲響。
以為又是些摻和秘寶的閑散修士,遠遠感覺威脅極小,他便任憑着青蕪甩劍而去,緩緩睜眼轉頭看去。
卻不想眨眼間又有破空聲襲來,青蕪一愣迅速閃開,就将身後靠坐着的衛則玉顯露出來。
他還未開口道聲小心,身後那人便迅速反應過來往側邊偏了偏頭,擡手一抓。
幾滴血砸在亭中,“當啷”一聲,一把劍刃染血的斷劍被扔在地上。
青蕪瞪大眼睛,桌旁的沈葉白二人也意識到不對,起身追去劍來的方向。
衛則玉攤開手掌看了眼,對着青蕪道:“你的劍?”
“啊……沒事,我還有,你沒事吧?”青蕪從納戒裡重新抽出把劍,給他找了瓶傷藥蓋上。
衛則玉道了聲謝,聽見與沈葉白二人向對那側又發出幾道聲響,他和青蕪對視一眼,快步上前。
同一時間,柳在溪從角門鑽進去,準備從這處院牆翻去西邊小院的時候,突然迎面碰上兩個正在收拾東西的小丫鬟。
她眸中冰冷,骨鞭在手裡化為短刀本要旋去二人脖頸,這時,角門後有步子急急奔來,她頓了下,刀抖為長鞭飛快将這兩人卷起向後奮力一丢。
驚叫聲越過角門,她頭也不回,繼續向前翻過院牆,直往西邊客房沖。
沈葉白二人顧着救下小丫鬟,等再追過去,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他兩人猶豫一瞬,決定分頭去追。
柳在溪此時已經到了西邊院裡,可意外的是,這裡竟然沒有一絲住人的迹象,她頓了頓,怕有詐,想找個人先進去探探路。
剛退出去,牆頭傳來打鬥聲,還未做出反應,便有一黑衣不蒙面的小黑臉像個炮仗似的從上面砸在她面前。
這不現成能來探路的人?
柳在溪二話不說,揪着面前人領子便将他拖着扔進了面前的客房。
沒有動靜,真的沒人。
有沒有可能是在旁邊那無人的宅院。
她想着,便立刻要走,一轉身,牆頭忽地翻進一抹藍衣,衣擺銀邊在燈火下熠熠生輝,擡劍便刺。
柳在溪不欲與他顫鬥,後撤幾步要走,那劍就先她一步攔住她的去路,脫手飛出以靈力操控橫梗在她身前,旋轉半圈向回飛刺,直抵咽喉。
她立刻橫刀去擋,身後那人已然上前,捆仙鎖在手裡隻等着兜頭索來。
手中的刀瞬間成鞭,纏着劍刃一擰甩去身側,同時揮鞭向後,掙脫一條出路。
剛要逃跑,側邊廂房突然炸出一聲巨響,一把長刀飛速往柳在溪身前劈來。
她被這猝不及防地一招逼停,餘光中那道藍衣也持劍而來,柳在溪站定回身,甩下數鞭擋下那頭斬來的劍光。
得空定睛一看,發現那長刀的主人竟是剛才被自己扔出去的小黑臉。
“你乖乖别動,不然到時候,估計身份也暴露了。”面前的藍衣修士晃了下手裡的捆仙鎖。
“衛師兄,我都打算走了……”柳在溪看看他,又注意着身後不遠處的腳步。
小黑臉捂着胸口,咳嗽兩下從塌了半邊的廂房裡爬出來,聞言去看衛則玉:“玉虛門那個,你趕緊上啊!”
他剛才被這人和另一個修士纏着打得快吐了,幸好半路又殺出來了個女修,剛好可以替他轉移下傷害。
可,師兄?
小黑臉愣了愣。
牆根邊上那個明顯蓋着劣質面具的女修朝他看過來,道:“不如這樣吧衛師兄,先将外人解決了,再說我們的事。”說着将沒入牆壁的長刀一把抽出來,冷冷向前兩步。
小黑臉一下炸了,心念一動要召回自己的法器,跳到旁邊:“沒想到堂堂第一仙門,還和賊人有染!”
柳在溪握不住那長刀,便也不留戀,本意就是拖延時間好借機跑走,她順着長刀掙紮的方向扔了過去,便轉身要跑,可衛則玉又閃身上前提劍将她劈後數步。
那人随意挽了個劍花,揚聲向外喊了句“在這”,又對她笑道:“誰和你是内人。”
切!
柳在溪哼了聲,流過幽光的鞭子在地上打出響亮的一聲,蹬步上前旋身向衛則玉抽去,後者擡劍便擋,靈力迸發将她擊了回來,又随手砍來數劍。
小黑臉舉着旁邊炸掉了的門闆,不懂這兩人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想着偷溜出去。
剛跨出一步,他的第六感突然顯靈,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手上的門闆登時開裂,被一鞭一劍劈成了三塊。
“小黑,咱倆結盟,先把這個外人解決了怎麼樣?”小黑臉還在後怕,就聽面前閃來的那個女修道。
“你不靠譜啊!”小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