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溪詳述了一番自己幻境裡的場景,并且誇大了她以一敵百的優秀戰績。
衛則玉眼角抽了抽,“呵呵”笑了兩聲:“我得把你看好了。”
“為什麼。”柳在溪一呆。
“以防哪天你真的搞這麼一出。”衛則玉繞着葫蘆笑笑,看面前這排挺屍的弟子。
柳在溪背着手瞧他,稍微扭過身自下而上地看,衛則玉本來看向一邊的眼神被她吸引,挑眉疑惑:“怎麼了。”
“又快樂了,玉?”
衛則玉抿抿唇,向後退了兩步,俯身面對她:“不禮貌啊師妹。”
“切,”柳在溪也不管他了,蹦哒兩步到月兒身邊,企圖将人叫醒,衛則玉見狀,慢悠悠晃到她身後,“你又要走了?”
“對啊,咱們畢竟不同路。”
月兒醒來,對現在的狀況還有些懵然,轉眼看見柳在溪,後者和她簡述了剛才的事情,問她要不要去找同伴。
月兒是散修,和門派弟子混不到一處,和柳在溪卻是幾句話就聊到一起去,當即決定出發。
衛則玉沒有留人的道理,便目送着她們二人走遠。
絕生林那麼大,出了重霧區後便自如的多,柳在溪更加快速的收集霧石,和月兒一同往出口走,順便找找失蹤的小黑。
靈鏡外的劍宗大殿裡,腰帶裡霧石的排行數量實時顯現在旁邊的那面牆上,目前沈葉白居于一位,往下是劍宗的弟子,第三位是柳在溪。
林中白日的霧氣望去,就像浮在腦袋上,放眼望去隻能看見不過人高的樹幹底部,陰森幽暗,還時不時有小型妖獸的叫喊。
這些妖獸脆皮弱小,殺了沒用,而大型的隻靠柳在溪和月兒又惹不起,于是一路走得很專一,隻取霧石,就這麼到了林子北面。
此時也是此試的第五日。
清言對靈鏡的觀察大多都集中在柳在溪那邊,這兩日看她消停,便才去看了其他幾個弟子,而今日再看回柳在溪時,卻僅僅是一個背影,忽地鏡面便被霧氣整個掩蓋了。
他頓了下,詢問旁邊别派的真人。
那人聞言也散開神識在清言說的那個地方,他看到的靈鏡裡面,也是一片霧蒙蒙。
“這裡……是快到出口了,那片水林。”真人說。
清言:“那裡也有這麼重的霧?”
“倒是沒有,靈鏡不知出了什麼差錯,”那真人說罷,又和身邊幾個真人溝通後,轉來道,“沒事,絕生林聽着吓人,但是常出的秘境,裡面最厲害的也就和那玲珑羽翅蟲一般的境界。”
“這會大多數弟子都到水林附近了,就算有和它一般的妖獸,合力擊殺也不成問題。”
那真人這幾日和清言叨叨不少,也從他嘴裡撬出點事情,知道柳在溪的修為,此刻為保他安心,态度那是相當誠懇。
清言本不常與外界接觸,此番聽他這信誓旦旦的樣子,勉強信了,專注觀察着鏡中的霧。
而現在正處在霧氣裡的人,還不知道自己的所在,正滿臉疑惑地前進着。
前方林子地勢比較奇怪,越來越低,霧也壓得低,人在下面走,隐約都有種會被霧氣壓死的窒息感。
到後面,草地還是草地,一腳踏上去卻是一空,水面上的浮草被人踩進的腳蕩開,露出下面髒污的水,扔去一顆石頭試探,竟發現往前全是這樣的水路。
柳在溪捏着發光石在旁邊照着看了看,回到岸上,霧氣在臉邊氤氲,那窒息感放大,她揚手揮走一部分,忽然反應過來。
這哪裡是幻感的窒息,分明就是中了瘴氣。
月兒也注意到這點,指着草泥浮動的水面:“水會不會也有問題?”
柳在溪看了眼自己踩進水裡的半截小腿,搖頭,在兩人中間展開地圖:“要去出口必須得經過水林,剛才一腳踩進去會往下陷,傻子才會淌着過去。”
“如果隻能上樹,那這林子的霧石估計找不太全,咱們沒那麼大精力。”月兒這兩天對找石頭也積極了些。
她們都不會禦劍之術,所以就躍起踏在樹幹上的凸起,再尋找下一棵樹落腳。
絕生林往北的樹都長得又直又高,不是起初柳在溪能随意上樹的時候,這會如果還要爬樹踩到枝幹,估計得攀到浮動在半空的霧氣往上才能找到。
所以要歇息的話,就将刀卡在樹幹,自己踩在上面。
“好悶。”月兒在前面的樹上喊。
“我也。”
這水林也就一日的路程,她們都走了一半,這會就閑下來,柳在溪回她,兩人說些無聊的話。
但有一點都無法否認,真是越來越悶。
柳在溪看了眼身邊的霧,展臂揮了揮,掏出符紙舉高着手,召來大風,霧氣翻攪,終于是舒服了些,但突然,有一黑影從遠處沖撞而來,像是個水漂,把下面髒兮兮的水面砸得噼啪巨響,水花都濺到了樹上兩人。
這時機太不湊巧,柳在溪還以為是自己這召風符的功效,讷讷收回手左右看了看。
水面的響聲結束後,林中安靜一瞬,她才聽見從不同方向傳來的叽叽喳喳聲,還有更遠處的如河水撞擊堤壩的巨大聲響。
月兒擰眉看向前方:“妖?”
柳在溪沒有回答,她其實隐約察覺到了些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