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弋醒來的時候,喬奚的頭靠在沙發靠背上,手裡拿着一本書,是之前放在茶幾上面的小說。
他的頭,還壓着喬奚腿上的靠枕,臉朝裡,呼吸間剛好能聞到喬奚衣服上的味道。
興許是喬奚身上的清香太好聞,也可能是喬奚按摩的手法太舒服,覃弋隻知道躺下後不久,就睡了過去。
他一動,喬奚低下頭來,正好和他沒來得及挪開的雙眸相碰。
一上一下,喬奚眼睑低垂,眼睫閃爍着,明眸裡的星星亮了。
“覃弋,你醒了?”
不舍地起身,覃弋身上蓋着的毛毯滑落道腹部,随手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這麼晚了?”
他有些驚詫,不知不覺間,睡了好幾個小時,手機屏幕上顯示着現在是晚上九點半。
合上書,放回茶幾上,喬奚笑着點頭,“剛才何君讓我們過去吃飯,我不好走開,就讓他幫忙點了外賣,估計快到了。”
喬奚沒說的是,當時他想進屋找手機的,但他一動,覃弋的眉頭就開始皺,手不自覺拉着他不讓走。
恰好何君又打電話過來,他沒法,隻能讓何君幫忙點外賣。
話音剛落,覃弋的手機就來了電話。
覃弋接起,果然是何君:“老大醒了?”
“喬奚點的外賣到了,你們記得拿。”
覃弋剛醒,聲音還有點啞,“好。”
他睡得很好,此時眼睛裡一片清明,剛剛那個聲音,好似是幻覺一般,性感低沉。
喬奚心裡暗歎後,又有點不好意思,準備穿鞋去拿外賣,但盤腿坐太久,腿又被壓了幾個小時,有些酸麻。
喬奚見他接完電話,故意挪開視線,轉移話題。
轉頭和他說:“想着你待會兒不醒,我就要叫你了。”
再睡下去,今晚就不用睡覺了。
剛起身,就軟得坐了回去。
“……”
好丢臉!
覃弋扯了扯嘴角,看着喬奚扔到一旁的靠枕,又看了看他的腿,漸漸往上……
他這麼重,就真的在沙發上盤腿坐着讓自己靠,也不知道該說喬奚是傻還是老實。
隻是他壓着的地方,到底不适合按揉。
覃弋輕舔了下幹澀的嘴唇,開口道:“我去吧,你先坐會兒。”
喬奚也不和他争,他悄悄揉了揉腿,點頭應好。
又怕剛醒的覃弋感冒,叮囑了句,“加件外套,外面風大。”
覃弋很快拿了上來,倆人吃完飯,收拾了桌子後,喬奚切了盤水果,覃弋在手機上處理事情,見他過來,才擡頭。
喬奚:“新床單我拿出來放在床上了,待會兒你換上就行。”
昨晚餘廉喝完酒就去睡了,估計床單上都是酒味,就算覃弋沒說,喬奚也準備換洗。
喬奚說完,朝他看過去,不确定地問:“你會吧?還是要我幫你換?”
覃弋好笑地轉頭看他,“我說不會,你會教我嗎?”
喬奚頓了頓,放下水果,“……那我現在去換。”
剛起身,纖細的手腕就被覃弋拉住。
快得倆人都沒反應過來。
“嗯?”
覃弋拇指不自覺地在他手腕的脈搏上滑動了兩下,白嫩得看得清裡面的筋脈,又瘦又細。
反應過來之後,覃弋手上的溫度陡然升高,那完全是未經大腦思考過後的,由觸碰發生的條件反射。
喬奚剛出聲,就被心髒處的癢意斬斷,覃弋的手指比他的肌膚粗糙,他的動作好像随着血脈流動到心髒,讓人止不住輕顫。
隔了許久……
覃弋:“都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老師得讓我在現場學才對。”
沒等喬奚細細感受心髒處的朦胧,就聽到了覃弋低吟的話。
他的聲音不像喬奚的輕柔,像是淵博的年輕先生,朗潤醇和。
像一杯火爐上溫着的濃酒,開始不覺得有什麼,淡越品越想喝,慢慢醉人。
“我……”喬奚覺得頭有點昏沉,不知是不是因為覃弋的話,開始醉了。
他酒量一直不好。
覃弋就着他的手腕起身,拉他進屋,灰色的幹淨床單放置在床尾,整齊地疊成了方塊。
他拿起來放一旁,又把餘廉睡過的床單被套全部拆掉。
“以後讓他睡沙發。”
在會所喝了一壺紅酒的餘廉,鼻尖一癢,打了個噴嚏。
喬奚扯了扯嘴角,笑出聲,“他說下次來,還帶酒。”
在心裡默默道了聲抱歉,輕松地就把餘廉給出賣了。
剛才奇怪的氣氛,随着覃弋松開喬奚的手腕,随着話題的轉移,也漸漸輕松起來。
“别理他。”
覃弋:“他會所裡酒多,喝了不着調。”
一邊聊着,喬奚過去幫他把床單鋪平,看着他輕松地套上被套,故意沒好氣噘嘴道:“還說不會,做的比我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