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氏的盛安集團,我之前參與的幾個項目,就當是報答你們的生養之恩了,幾十個億,我想也夠了。”
“這些,”他看向茶幾上的東西,“卡裡的錢,一分不少,你們給的卡,我這些年都沒用過,沒滿十八歲前用的,後來也轉進去了。還有股份轉讓協議,我也已經簽好字了。”
今天就算覃盛文不說那些話,他也準備要脫離的。
“我希望說開後,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我喜歡他,愛他,并不是玩玩而已。”
“他也愛我,甚至,比你們更愛我。”
覃弋的聲音很沉,沒有起伏,好像是在交代工作,語速緩慢又輕松。
“沒用家裡的錢?”覃宏安最先反應過來,“那你建俱樂部的錢……”
一個俱樂部,外加場館,不說上百億,十幾個億是要的。
問到這兒,才覺得場合有點不合适,悠地閉嘴。
覃弋輕蔑地一笑,“可能我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吧,所以早在高中時,就謀劃了别的投資。”
覃盛文喃喃到:“高中?”
不止他,代雪和覃宏安都很詫異,這些他們從來不知道!
他們隻知道,覃弋在大學時提前畢業,不務正業,玩起了遊戲。
覃弋見狀,不想解釋,苦笑,“畢竟,盛安的安,是覃宏安的安。”
他不會傻到真到等被趕出來,身無分文的那天!
一句話,讓面前的三人啞口無言。
覃氏的盛安集團,原來并不叫這個名字,覃弋中學的時候,産業改革,新換的。
那天晚上,他在廚房接水,就聽到參加宴會回家的覃盛文說起産業的事。
當時的心情已經忘了,隻記得他說,“就叫盛安集團吧,當是送給宏安的禮物。”
代雪笑道:“也行,以後公司反正都是宏安的。”
覃宏安被帶去參加了宴會,跟着他們回來,代雪親昵地摸了摸覃宏安的頭,三人站一塊,真像一家人。
覃弋說完,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代雪,“沒了我,你覃太太的體面便不會崩塌了。”
他再也不用擔心她過得不好,擔心會被欺負而一忍再忍了。
覃弋說完,沒看幾人的臉色,轉身朝外走去。
沒有覃盛文的吩咐,傭人不敢擅自做主,隻能眼睜睜看着茶幾上留下的車鑰匙,望向黑夜裡越走越遠的人。
……
喬奚幾人五排到淩晨兩點,覃弋還沒回來。
周案出訓練室打了好幾通電話,明顯一次比一次焦躁!
等到回屋睡覺時,覃弋還沒消息。
喬奚看着手機,打開聊天框,打好字又删掉,雖然在覃弋母親面前,裝作很堅定的樣子,但其實,他也不确定覃弋的想法。
雖然打定主意,就算覃弋放棄他,也要個明确的答案,但喬奚還是害怕。
覃弋母親有一點沒說錯,覃家的家世,不是覃弋能決定另一半的。
就像覃宏安,上次幾人相遇的時候,正和聯姻對象約會,到底喜不喜歡,對于他們那種家世的人來說,并不重要。
稀裡糊塗地,喬奚眼眸有點朦胧,他忍住鼻酸,把頭縮進被子裡。
正不好受呢,暖和的被子裡突然伸進來一隻冰涼的手。
“啊!”
喬奚猛地一驚,就着窗外的燈光,探出頭來。
甕聲甕氣,小聲叫他,“覃弋!”
覃弋沒開燈,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把人裹着被子,抱在懷裡。
喬奚伸出手,想開燈。
“别動……讓我抱抱你。”
聲音裡帶着無盡的思念和疲憊。
喬奚笑着回抱他,兩人緊緊相擁,被裹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太激動和興奮,連流轉在空氣裡的血腥味,都沒注意到。
等到覃弋要去洗漱的時候,喬奚還是開了燈。
他不放心,覃弋的情緒不太對!
不大的卧室裡,被光照得透亮,覃弋頭上的傷口清晰可見,血漬在他的發絲凝結,額頭也染紅了。
“怎麼回事!”
喬奚連忙從床上起身,拉他坐在床邊。
“沒事,小傷。”
“小傷?”喬奚有點生氣,“覃弋!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是小傷?!”
“現在趕緊去醫院拍片!”
“是摔了?還是碰到哪兒了?”
“還有哪裡有傷口?”
喬奚仔細檢查,對覃弋又摸又看,差點把他扒光。
覃弋盯着喬奚,沒了動作,突然就委屈了,實話說了,“被我爸打的,奚奚,我淨身出戶了,以後我就隻有你……”
那句“可得對我好點”還沒說出口,就見本來就眼尾帶紅的喬奚,突然砸了大顆的淚出來!
“怎麼了?”
覃弋一慌,把人抱緊。
喬奚埋在覃弋頸側,哭得泣不成聲!
過了好久,才緩過來,“他怎麼能下手這麼狠?!”
翻開黏膩的發絲,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頭骨,可見砸得有多重!
喬奚知道他們家可能不會同意,但沒想到覃弋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我沒事,奚奚,不疼。”
覃弋說得越多,覃弋的眼淚就越多,他平時在家,割到手指都疼,覃弋都這樣了,怎麼可能不疼?!
“我們不要他們,覃弋,跟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