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學一個人坐在會議桌的頭把位置上,仰頭看着眼前散發着藍光的數據屏,上面有很多的小方框,小方框裡面播放着不同地方的場景,還有勻速滾動的數字符号。
“咚咚——”白規在主場的大門口,敲了三下門。
“進來。”
白規和盧矩一同進去。
符學把椅子轉過去,面對他們。
“歡迎你們回來,我的冒險者們。”
“主帥,血清做出來了,可是被厄爾搶走了。”
符學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我也在時刻觀察着裡面的動向,老實說,我是看到厄爾偷偷潛入白艾雪山的,可惜的是,沒有辦法及時給你們傳遞消息,導緻最後還是讓他得手了。對了,那個科學家怎麼樣?”
“死了。”盧矩說。
符學瞳孔微縮,“死了?”
白規不想在這裡長篇大論地浪費時間:“這裡面發生的事情,有些複雜,我回頭再慢慢告訴你,但現在厄爾手中的血清卻确确實實是最後能夠消滅病毒的解藥了,我們希望向你了解到厄爾的下落,抓緊時間找到他。”
符學嚴肅地說:“目前的确很多人都在找厄爾,如果正如你們所說,厄爾手中的血清是最後一份的話,那麼我們的确要抓緊時間了,最近我也收集到了一些關于他的消息,不過具體的位置我不能确定,這樣吧,為了你們能夠順利行事,我以聯盟的名義把民衆都召集過來,防止他們對你們的行動造成幹預。”
“把民衆都召集過來?他們現在都如同瘋了一樣,隻想着怎麼蠶食同類,怎麼找到厄爾,拿到血清,他們會聽嗎?”盧矩質疑說。
“光喊喊口号當然不行,我就說聯盟已經找到了消滅病毒的解藥,讓他們速來,隻有戳中他們的心理,才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
盧矩聽了符學的打算,有些猶豫:“這個方法雖然好,但是我們并不一定能夠百分百從厄爾手中拿到血清,如果到時候我們沒有血清,那麼多民衆的怨氣,可能會給聯盟帶來滅頂的危機。”
符學看着他們,語氣堅決:“管不了那麼多了,病毒的擴散速度已經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這些天就連聯盟的内部也在不斷死人,如果拿不到血清,到頭來所有人還不是一死,又有什麼差别?”
這話說得有道理,盧矩不再勸說:“既然主帥都這麼堅決,我也不再多言,關于厄爾的線索在哪裡?我們看後,即刻動身。”
“你們看這裡。”符學調出數據屏上的幾個方框,點開其中一個,有點晦暗模糊的照片,展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一個帶着寬大帽子,一聲黑衣的男子,他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地,含胸弓腰地走在大街上。
盧矩有些遲疑:“這是……厄爾?”
完全看不出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短短的幾天,就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如果不是身形看着有點相似,盧矩都确認不了。
符學說:“沒錯,是他。”
白規沒說話,而是專注地看着照片,過了一會兒,他忽地開口,“他身後的背景,像是萊恩大街,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
符學眯着眼睛看了看,“還真是萊恩大街,這是今天早上,一個人發到我的郵箱裡面的,我收到後就第一時間給你們看了,如果按照這個時間點來推測的話,說不定厄爾還在哪裡。”
盧矩站起身來:“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我和白規現在就出發。”
“這麼着急呀。”符學也站起身來,“也好,那現在我就讓他們對外發布公告,應該過一個小時,就能夠把薩霍安阿高地傳遍,我和其他人在這裡等你們的好消息。”
“好。”盧矩和白規對視了一眼,行動迅速地出了門。
符學目送他們離開,等盧矩和白規走遠了之後,符學收回視線,看着屏幕上滾動的數據,移動光軸,點開被縮小的彈窗,顯示出薩霍安阿高地地下的格局圖。
從主場出來之後,白規跟在沉默的盧矩身後,注意到盧矩的異常,白規牽起他的手,輕聲詢問:“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盧矩擡頭看向白規的眼睛,在他那如果幽深冰譚的蔚藍眼眸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面對這個人,他好像總可以做到心無芥蒂。盧矩回握住白規的手,說出自己的擔憂:“白規,事情發生到現在,我總感覺一切都在逐漸失去控制,先是各種被異化的生物還有人,變異的植物,從事邪惡研究的組織,還有那麼多莫名其妙死去的人。”
“白規,你說我會不會也在一個毫無防備的時刻,突然就死去了?”
白規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靜靜地拉着他的手,替盧矩理順被風吹得有些紛亂的發絲。“别想那麼多,你會好好地活着,如果感到害怕,就牽好我的手,我會一直陪着你。”
這種擔心旁人也許不能理解,但白規卻完全明白,其實他也害怕,他不怕盧矩在他面前死去,大不了他立馬下黃泉陪他,可是他怕自己身為毒主,如果忽然消失了,留下盧矩一個人面對一切,他會不會很無助。
但是他不能把自己的擔心給說出來,兩個人攜手同行,一個人能夠為另一個人做精神支柱,總好過兩個人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