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注入,青灰色的光芒閃過,留影石中記錄着的畫面緩緩展開。
起先場景一片混亂。留影石大概是被誰拿在手中,錄下的畫面一直沒個定點,唐诩隻能勉強從露出的場景特征看出大約是在月海秘境裡。
“容景司,你别太過分!”
這句話因為帶了他的名字而被容景司作了消音處理,但月涼的憤怒還是完完整整的從被“哔——”掉的話語裡透露了出來。
容景司一點都不心虛,好像提劍強闖人家私人領地的不是他一樣。他遊刃有餘地避過月涼的又一次攻擊,還慢悠悠地把留影石對準了他的臉。
“老朋友來找你叙舊,你就這樣迎接我?”月涼這下連話也不說了,手上的攻勢越發淩厲起來,“行行行,不叙舊行吧,那聊點蓮祈的事呢?這可以坐下聊嗎?”
容景司邊退邊說,不出他所料,月涼依舊鐵青着臉,手中的劍卻滞在了空中再劈不下半分。
“來吧,坐。”容景司徑直繞過他在白玉台上坐下,還在桌面上擺上了兩杯茶。
打上門來的強盜還一副主人做派,月涼隻看一眼就是一肚子的氣,又顧念着他口中有關蓮祈的消息不好發作。
一時隻覺得當年選中他的自己簡直是瞎了眼。畢竟沒他送出的那片蓮葉,容景司也不能次次這麼輕松的找到月海的位置。
“月涼,你對遺族血脈了解多少?”見月涼入座,容景司直奔主題向他發問。
“什麼遺族?和蓮祈有什麼關系?”手中的留影石勤勤懇懇地工作着,将月涼的神情刻錄的纖毫畢現,隻是讓容景司有些失望的是,他似乎是真的不知。
但他不死心,繼續追問道:“你是不是在月亮下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不管用的什麼術法上面都會帶着月光?并且修煉時間越長性情越高傲?”
這下輪到月涼皺眉了,他按着脾氣問:“什麼意思?我确實在夜晚時修煉速度更快,動用的靈力也确實會摻着銀光,但那和我修煉的功法有關。至于最後一條更是純屬無稽之談。”
他的怒意越發濃重起來:“你想消遣我也别借着蓮祈的名頭。”
“功法,什麼功法?”容景司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中的重點,“有名字嗎?誰給你的?你确定它的功效嗎?”
“沒名字,我師父給的,功效我自己會看。”月涼回答的愈加不耐,“容景司,你究竟想問什麼?”
“沒什麼,”終于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容景司一下子放松了下來,“月涼,你的師門當年可都背叛你了,你就沒想過你的師父也有問題嗎?”
“聽過上古太陰一族嗎?其沐浴月華而生,取納月光修煉,靈力之中也含有月之精華。而這個陣法……”容景司拿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面上簡易地勾畫出了月涼記憶裡那個黑色的陣法,“我沒找到具體出處,但它與一自上古流傳下來的‘焚魂化血獻祭大陣’的殘卷有多處相似。”
“而且,祈願蓮早在上古就已滅絕,這個地方能讓蓮祈生出神智,那必然和上古脫不了幹系。”容景司停下言語,定定地看向月涼,“你覺得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月涼冷靜地比容景司想象的要快得多,被困秘境的數百年到底還是斬斷了他許多的情感聯系,“你想說當年那些人是沖着遺族血脈來的,我會留心查查的。”
畫面到這裡結束。
唐诩陷入了沉思,容景司也沒說話,就靜靜等待着。林子裡一時十分寂靜。
“所以……唐氏滅門可能是沖我來的?”良久,唐诩擡頭發問。
“有很大的可能。焚魂化血獻祭大陣指向血脈,當年月涼的事被蓮祈的神來一筆攪黃了。如果和我想的一樣,葬靈崖是一個重要地點的話,那正好處在其上方且留存有狂血一族血脈的唐氏,無疑是接替他成為祭品的最好選擇。”
“唐诩,你很危險。”容景司很少用這麼鄭重的語氣對他說話,“他們不會放任一個有着遺族血統的仇人流落在外。現在你有兩條路,第一,選擇放棄血脈,我能幫你把你的身份和唐氏遺孤徹底切割。”
“而第二個選擇,”容景司停頓一下,無數血腥畫面在眼前閃回而過,“覺醒血脈,然後站到和邪道對抗的風口浪尖。”
你會怎麼選呢,唐诩?容景司目光灼灼,他說不好是想要聽到哪個答案。
但他沒想到的是,唐诩的第一反應是:“前輩,你能長時間離開我身邊了?”
“啊?”之前編造身份是随口扯得謊突然被提起,容景司急中生智,“對,你修為提高了,我能活動的範圍也會變大。”
“那我選覺醒血脈。”
屋外夕陽西下,暖金的日光比不得唐诩的眸光璨璨,他少見的迎上了容景司的目光,大膽道:“我想快些提升修為。”
容景司下意識地偏頭,又覺得太過變扭,兩難之下,小道的播報聲及時救他于尴尬之中。
“叮——任務發布,請宿主容景司幫助主角唐诩覺醒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