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還有些驚訝,這遺族血脈修煉實在是強勁,隻是初一激發就把唐诩從築基中期直接推進了金丹劫。
這樣一來,他的有些計劃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遠處貫徹天地的雷劫漸消,看似是要結束了,但不久前才剛剛渡完劫的容景司卻嚴肅地坐直了身體。
“這是……怎麼會是心魔劫!”
修者修行逆天而為,漫長歲月中不免會滋生心魔,意志堅定的在修煉中就能自己開解了去。而釋懷不了的,心魔日積月累,就成了大境界雷劫中最難過的一道心魔劫。
一般來說修煉年歲越短越不容易生心魔,像是金丹劫這種修行路程第一劫,大多數人都是以考驗肉身意志為主。容景司這兩年使勁操練唐诩最基礎的揮刀就是為了這個。
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唐诩居然生了心魔。
“難道是因為唐家的滅門案嗎?”容景司懊惱的一砸手,他居然忘了龍傲天都是經曆悲慘不同于常人的。
而正身處心魔劫中的唐诩。他确實生出了心魔,但完全不是容景司所想的那樣,而是……
“前輩!”他竟然回到了滅門那天。
葬靈崖的崖底還是那樣昏黑,瓢潑大雨打在他的臉上,冰冷的積水将傷口浸得生疼。
他一點都顧不得身上的不适,匆匆的在周圍翻找起來。
怎麼不見了?他的戒指呢?
胸口處那一點輕微的硌消失不見,隻剩下一條銀鍊服帖在皮膚上。冰涼的西鍊像一條絞索,松松垮垮卻勒得他喘不上氣。
“前輩……忘塵……”他苦痛的呼吸着,這次卻沒有人穿過雨幕,将他帶離水火。
“誰在叫我?”
場景陡然變換,這次是在無名秘境入口處的廂房。
他和容景司面對面坐着談話,隻是這次,他在對方手上,看到了他沒找到的戒指。
“還給我!”他向前一撲卻撲了個空。
容景司側身一避,疑惑地看着他。
“什麼還給你?”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唐诩看到了他的前輩端着茶盞推門進來,然後做到了容景司的旁邊,“方才是你在叫我嗎?你好,我叫忘塵,這位是我的後輩,容景司。”
後來他還說了什麼唐诩已經聽不見了,他的世界一片血紅,好像又回到了唐府漫天的大火之中。
“你說我為什麼要選你呢?跟着你我什麼都沒有,還不得自由,現在還惹上一身麻煩。要是我和容景司那種天才定契,想必早就拿到我想要的了吧。至于你,和唐府一起消失也挺好,你說呢?”
漫天火光中,前輩歪頭沖他笑着,那枚開啟一切的戒指在他指尖輕盈地轉動着。
“唐诩,你就是個廢物啊。”
“真不明白唐前輩夫婦那樣的天才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别讓他出現在我眼前。”
前半生的奚落蜂擁而來,但再惡毒的言語都不及眼前人是的否認。
“我……”真的是個廢物嗎?
“幹得不錯。”
“不錯。”
“做得好。”記憶裡的淺笑依舊鮮活,喚醒了唐诩迷失的内心。
不,我不是!
“你不是我的前輩!他才不會那麼說我!”唐诩大喊到。
“我當然不是,我是你的内心。所以,既然做了選擇,就要記住你的話啊,唐诩。”
眼前的幻影漸漸消失,那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沖到了他的面前。
微涼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他突然有點想哭。
“還好,根基穩固,沒有貿然進階的後遺症。恭喜……哎等等,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