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花羽介很好奇嗎?
當然。唐诩可太好奇了,尤其好奇他話裡的那句“師兄”。
自從明晰了自己對前輩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後,唐诩現在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有關于前輩的事情,而花羽介剛好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四海大比就是個好時機,等知道了他想要的,得想個辦法讓他滾遠點,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前輩面前。唐诩不無陰暗的想到。
此時的花羽介還不知道他已經同時被容景司和唐诩兩個人盯上了,他正靠在容景司的房門口,纖長五指間一柄玉箫不斷轉動。
“靠在我門上幹嘛?”
那道他說着不想聽見的聲音透過門闆鑽進了他的耳朵。猛一彎腰撈住了滑脫的玉箫,他幹脆推開一點門扉,探進了半個腦袋。
“容容。”想起容景司先前的警告,他左右看了看沒人,還是壓低了聲音道,“别修煉了,陪我去逛天下書院嘛~”
“你沒來過這?”
“我怎麼會來這啊,這不是仙修的地界嗎?”
“天下書院……誰告訴你的?”
“我一個朋友,叫身苦。就我上次不是去了趟無名域嗎,就是他拜托我看顧一下他的小徒弟。”
“你朋友大概是聽信了什麼謠傳,畢竟魔道那邊……”作為溫副院長的忘年交,容景司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給天下書院正名一下的,“天下書院是最不在乎這點的地方,隻要不是窮兇極惡罪大惡極,不管是仙修還是魔修,普通人或是背着通緝令的逃亡者,它都來者不拒。”
“如果你想,你甚至可以領到天下書院的弟子牌。”
“這樣嗎?”聽了這段話,花羽介低頭思考了片刻,再擡首眼裡俱是壓不住的興奮,“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花羽介這下是真對天下書院感興趣了,連客棧内裡那些彎彎繞繞的路段都懶得走,直接拉着容景司從房間的窗戶中一躍而下。
“别等了,走!”
拉扯的力度從手腕傳來,容景司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跌出了窗子。風在耳邊劃過,落下的最後一刹,他翻身踩住了拂影。
“想去領弟子牌?追到我就帶你去!”
長風獵獵,漫卷着禦劍修士身後飛揚的衣擺。潇灑的白影像是一支一往無前的羽劍,分開了醉醺醺的殘陽。
在屋裡打坐的唐诩若有所覺,起身走到窗邊,開窗的瞬間,視線不經意的與半空中的容景司相接。
容景司低頭就看見了窗戶中唐诩露出的半張臉,突然玩心大起,并攏了食指和中指,在額際輕輕一揮。
待會見。
也不管唐诩能不能看懂這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手勢,隻是張嘴留下無聲的口型,他便踩着劍加快了速度。
唐诩見狀失笑,學着他的樣子将手放在眼前稍微晃動了一下,霎時間,郁積在心頭的惡劣情緒都煙消雲散。
再看見追在後面的花羽介,他也隻是将手掌放平,以手為刀做了個切割的手勢。
待會見,前輩。
“到了?下次再要拉我,記得先練練速度。”
等花羽介氣喘籲籲地追上容景司時,看到的就是他抱劍倚門的樣子,好不潇灑,隻是對他不太友好。
“容景司!”
“這就是你想來的地方,我們進去吧。”
看着花羽介的怒氣被他的話輕易的釣走,跟在他背後的容景司莞爾,還是那麼好哄。
出現在眼前的并非是大部分宗門中常見的大殿,而是一座古樸的院落。門前的大石上書有齊齊整整的“天下為師”四個大字。
待兩人推門進去,迎面而來的卻不是辦事的弟子,而是……
“我讓你辦你就給我辦!”
“哇哦,”容景司轉頭與花羽介相視一眼,“看來撞上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