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自己那和答卷同樣離譜的回應,花羽介一狠心,大聲說,“我是向死而生。”
“噗。”兩張答卷飄得夠高,但這點高度哪能擋得住眼明心亮的修真者,花羽介那兩百遍的複讀唐诩也是看到了的,這一結合,就繃不住樂出了聲。
“我都告訴你了,那你呢?”
“我?我趕時間,這山海秘境可沒剩幾天了,我先走一步。”
說完,唐诩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小巧令牌,單手撐着欄杆就是縱身一躍,走之前,臉上笑意還未散去。
“唐诩!”
“前輩,我這次表現的怎麼樣?”龐大的古宅一角,唐诩挑了個偏僻的廂房窩着,正在和識海中的前輩聊天。
“幹得不錯。”比起他現在的放松随意,容景司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學海上的情況他本來應該是看不到的,結果不知為何,那個粗陋的契約突然生效,連通了他和唐诩的感官。
堅固的連系統都無法穿透的空間屏障就這樣被一個小小的契約越過。他通過契約截斷了天音想要強加給唐诩的批命,但這也代表着,唐诩在識海中所見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原來這就是唐诩本該走上的道路嗎?在那格外真實的幻境裡,他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
家族破滅,衆叛親離。自從雙親逝去,唐诩的人生好像就再沒有過溫情。
“所以主角就合該經曆這些嗎?”
青年字字泣血的反問猶言在耳,容景司頓時又是一陣令人作嘔的難受。
“當然不是,不是隻有滿身苦難才配當主角,天之驕子本來就應該在神壇之上。”
“所以我來了。”
指尖一下一下的順過耳邊的小毛球,在小道發出抗議之前,容景司調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第一輪的時間快到了,小心一點,免得節外生枝。不過這個空間裡有意思的人不少,如果有緣分,你應該能看到點精彩的。”
“比我的經曆還精彩嗎?”唐诩突然反問了一句,狀似無心一問的背後,是緊張的扣進手心的十指。
“怎麼會突然想問這個?”傳音的另一邊,容景司似乎是輕笑了一下,“不要老是拿自己和别人比,你在我這裡是獨一無二的。”
傳音結束,但是唐诩的手仍舊難以放松。
“真的嗎,前輩?我會相信的,不要騙我。”
偌大深宅裡一人的自語無人聽見,此時大部分的修者都圍在古宅正房大廳的周圍。
“所以他們是真的要在這裡打嗎?萬一一個失手……”說話的修士沖着樊嘉懿一陣擠眉弄眼,一臉“你懂的”的表情。
“會怎麼樣?”
然後他就被樊嘉懿清澈且愚蠢的眼神擊敗,懊惱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鬼鬼祟祟地低聲道:
“這要是一不小心把哪位的記分牌打碎了,就算是元嬰期,也很難被判進下一輪了。這樣一來,我們這種小蝦米不就能名次再向前一位了嗎。”
“聽見了嗎,不少人盼着我們兩敗俱傷呢。”廳堂中央身着青衣錦袍的青年沖着對面錦衣華服卻一臉死氣的人爽朗一笑。
“怎麼,你要認輸?”錦衣人眼皮都懶得掀,直截了當地問到。
“那當然不,隻是相信佘兄心下有分寸。隻可惜今年容景司不參加,駱子殊沒遇上,不然還能在這第一輪就好好分個高下。 ”青衣人終于結束了他漫長的客套,利落地一拱手,“淩霄宗孟沖霄,請賜教。”
“聒噪。”
下一秒,寬敞的廳堂裡霎時擠滿了數不清的海蛇,和樊嘉懿一起扒在牆根看熱鬧的修士登時一個彈射起步。
“媽呀,好多蛇啊!”
但這次連樊嘉懿都懶得理他了,因為場中間除卻遍地的海蛇外,淩空又現出了一柄巨斧的虛影。
唐诩走到這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他一下子就聯系到了前輩說過的“精彩内容”。
但是……
“難道他們不知道嗎,山海秘境快要結束了啊。”
還沒等他一言難盡地吐槽傳進纏鬥正酣的兩人耳中,秘境已經先一步給出了反應。
“四海大比第一輪時限已到,山海秘境——關閉。”
在被突兀出現的黑洞吸進去之前,唐诩似乎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回首望去,卻隻看到孟沖霄偏開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