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研究所的醫務室内,初冬的暖陽透過透明的玻璃撒進來,碧綠的植株盆栽散發着清香,鼻息間充斥的全都是酒精的消毒水味,蘇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天花闆。
“醒了?”旁邊拿着文件闆的醫生聽見動靜,加快腳步走到了人的身邊,詢問情況。
蘇席動了動唇想要說話,可喉間火辣辣的疼,他隻能小聲的發出類似氣音的低呼,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
醫生走到床邊倒了杯水,想要扶起蘇席,可剛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人就被拂開了。
蕭陽曜接過對方手上的玻璃杯,而後坐在了蘇席旁邊,扶着人靠在了柔軟的枕頭上,喂人喝了半杯水。
“我怎麼了?”蘇席沒有看蕭陽曜,而是擡眸看向站在前面的醫生,他的腦海中飛速閃過昏迷前的畫面,他記得是在墨菲斯托的收容室内。
“情緒起伏太大,加上這幾日過于勞累,所以才短暫休克的。”醫生言簡意赅的陳述事實。
蘇席還想着要去刷拯救值做任務呢,餘光瞥到神色有些憔悴的蕭陽曜,他頓了頓,輕聲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第一句和他說的話就是問他怎麼還不走,蕭陽曜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他冷峻的臉上閃過幾絲焦躁。
“我過會兒就走了,你還難受嗎?”最後,他隻這麼說了一句。
“好多了。”蘇席避開人想要觸摸他臉的手,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剛站起來眼前一黑又跌了回去。
他是感冒了,可也不是什麼大病,這身體素質怎麼就這麼差……
今天是十二月十六日,研究所按照慣例是會召開月中會議的,所以蘇席隻在醫務室又休息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跟在他旁邊的蕭陽曜似乎想要開口跟他說些什麼,但見到他不耐煩的樣子也沒有多說的意思了。
三樓的會議室内,身份認證通過後大門朝着兩邊打開,蘇席今天沒有穿黑色鬥篷,而是和衆人一樣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銘牌,擡腳進去的時候,現場一片肅靜。
緊接着便是數不清的竊竊私語。
“這人是誰啊,之前都沒見過啊……”
“看顯示屏啊,是蘇席。”
“可他之前不都是帶着黑鬥篷說是生病的嗎,現在是病好了?”坐在二排三位的女生低頭和旁邊的同事閑聊。
蘇席沒有理會各種各樣的聲音,他緩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垂着眸子看桌上已經攤開擺好的資料。
全都是研究所内A級以上的收容物實驗體。
等到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坐在主位的徐所長才站了起來,身後的屏幕顯現出許多密密麻麻的文字,他慈祥的臉上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今天這次會議不同往日,而是特意為了說明一件事。”
話音剛落,現場有些歡快的氣氛頓時冷凝。
徐所長斷斷續續的說着研究所内出現的各種異常,大抵的内容和蕭陽曜說的差不多。
蘇席越聽臉色越難看,按照對方的意思來說,是指很多研究所成員已經被一些實驗體給寄生給操控了。
所以根本不知道身邊的是人還是鬼。
“上報了嗎?現在這種情況,要是出點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打得過它們啊……”有人在聽到徐所長的話後面色蒼白,說出口的嗓音都在顫抖。
這說話的人叫李賀,是研究所内衆所周知的膽子小,但能力不錯,被安排着負責的
實驗體也都是些長相無害也好管理的,現在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害怕的想要逃跑了。
“你怕什麼?”看不慣李賀的人皺着眉打斷他的話。
在場的人大多臉色都不太好看,但研究所也有很多針對實驗體的後手,為了确保特殊情況發生,隻是他們并不知道,這些手段對于這些實驗體來說并沒有什麼作用……
“蘇席,你怎麼想?”突兀的,徐所長扭頭對坐在他左邊的蘇席說話。
蘇席正想的出神,忽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四周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所長忽然提他是什麼意思。
“早點撤離。”他啟唇,吐出四個字。
唏噓和嘩然聲在會議室内響起,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研究所内被百般誇贊能力,性格孤僻的蘇席會這麼說。
這句話帶來的沖擊力比李賀說的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