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悟德絲毫不懼,甚至還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
談話進行到這裡,終于向着謝悟德想看見的方向發展了。
“你倒也不用急着給我答案。”謝悟德不怕說開了,挑破目的就挑破,他救了拓跋尋這是不争的事實,現在拓跋尋被他完全掌握在手心裡也是不争的事實。
“我承認,救你的确有我的目的。”
“但你要知道,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并且還救了你,這已經說明我的能力和我一部分的目的了。”
拓跋尋依舊沉默,氣勢卻沒有之前那麼迫人了。
謝悟德的話在理。
他對自己的記憶很自信,他确定自己之前絕對沒有見過這個讨人厭的臭小子,所以,他在那個黑市上的一面,應該是他單方面的第一面。
那麼,這個謝悟德是自己知道自己的、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會在那個時候、被那個人賣掉?
拓跋尋的目光轉向深思,看向謝悟德時也多了幾分探尋。
這個人到底是誰?又是怎麼能有這麼大能力的?
他之前在拓跋朝廷的時候,也并沒有感覺誰會是漢人的奸細?明明拓跋部與漢人相距甚遠,應該毫無幹系才對啊。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不過能救下你,确實實屬巧合。”
謝悟德一直觀察着他的神色,适時給自己的行為做了個解釋。
他目光坦蕩,拓跋尋盯了半晌也沒找到什麼破綻,最後隻好半信半疑地放棄。
“你說得對。”
拓跋尋洩了氣,聲音頭一次帶出點明顯的疲累和沙啞。
“我的确還心有所系。”
“雖然以現在這種情況,我說這話顯得有些不自量力,但我還是想提前表明我之所求... ...”
他頓了頓,謝悟德的心情也不免跟着一忽悠,生怕這個未來的暴君提出什麼可怕的要求。
好在,拓跋尋很快就揭曉了謎底。
“隻是這樣?”
謝悟德略微皺眉,一邊看向拓跋尋的眼睛,一邊讓溫容監視眼前這人的身體數據。
也不知道拓跋尋的确是出自真心,還是他實在掩藏的太好,他倆無論怎麼看,都隻能看見一片真誠。
“若隻是如此,我倒是也能答應你。”謝悟德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點頭。“攘外安内,這個内外的界限,我本也沒給自己在心裡設限。”
“那便足以。”拓跋尋撐着身子站起來,勉力站直,對着謝悟德深深一揖。“希望到了那日,主公還能記得今日所言。”
... ...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個叫我主公的。)
謝悟德揣着溫容往自己的屋子走,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不僅沒讓溫容和對方貼貼,自己還有所斬獲這種事情總歸是讓人開心的。
(如果他知道,我甚至還沒有對其他人準确說明我的想法,他會不會反悔?)
【應當不會。】溫容賢惠地打理着謝悟德這次簽人得到的獎勵,順便查看着之前的曆史軌迹。【拓跋尋此人雖然在史書上以殘暴不仁著名,但其他的負面評價倒是沒有什麼。】
【而且有系統在,就算此人突然變心,宿主也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這倒是。)謝悟德放心了幾分。(也不知道大哥那邊的進度咋樣了。)
(一想到要和他徹底攤牌... ...總覺得有幾分尴尬。)
【這是宿主必然要面對的。】溫容不太理解謝悟德尴尬的點在哪裡。【更何況,宿主之前不是已經和大哥暗示過了嗎?大哥也沒什麼反應啊。】
(... ...但你不覺得,暗示和直接說明:大哥啊我要造反了以後還想當皇上。還是有很大區别的嗎?)謝悟德面無表情地加重了點力氣撸貓,(還有,叫我笑笑。)
溫容默然,對于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發小更不理解了。
之前也沒見他臉皮這麼厚啊?這麼高的大男人和笑笑... ...
小貓咪打了個哆嗦,從耳朵尖到尾巴尖一起過了遍電。
明明大家都是死過一次又穿的,怎麼你就變化這麼大?
帶你穿越的時候忘記帶你的臉皮了嗎?
溫容不知道,這隻是因為他們沒有再次碰面。
在謝悟德原本的計劃裡,他可是要比現在還要更不要臉一點呢。
隻是可惜... ...還沒等他去找溫容,他就先得到了對方的死訊。
物非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