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還沒從猶如噩夢般的恐怖經曆中緩過來,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車廂時,她一個激靈就要從床鋪上跳起來,但奈何之前脫力過度,全身軟綿綿的,隻得惶恐戒備的掙紮,加劇的咳嗽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喻流及時伸手輕撫她的後背,剛要開口,她就猛烈的一頭撲上去往他懷裡鑽去,發出重重的喘息幹咳聲,他渾身僵了下,按耐住想要把她推出去的沖動,耐心的解釋道:“别怕,他是醫生,過來看看你的傷。”頓了下,見她仍然沒放松隻得再加了句:“放心,有我在。”
或許是他在旁邊,又表示不會離開,行雲稍稍放下心,從他的懷裡擡頭依然警惕的看向門口的男人。
男人推了推眼鏡,展開一個友好的笑容道:“小姐你好,我……是醫生,你現在大概是頸部喉嚨軟組織創傷,我先幫你檢查一下,如果嚴重就得去醫院。”
他沒有穿白大褂,一身儒雅的高知識打扮,行雲稍稍放心,她現在簡直得了制服恐懼症了,那個勒她脖子的乘務員也是穿着制服的,誰能想到一個列車上服務的乘務員,竟然是個殺人狂魔。
丁晉昭看了一眼喻流,喻流起身準備讓他上前查看,但看他起身的行雲心一慌,條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手。
喻流一頓,垂眸看到她有些驚慌恐懼的臉色,想到她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一時猶豫要不要掙開她的手。
“咳。”丁晉昭瞥了眼握在一起的雙手,玩味的笑道:“沒事,您就這樣好了,不妨事。”
喻流:“……”
丁晉昭幫行雲簡單的檢查了一遍,點頭對喻流道:“頸部喉嚨軟組織受創,喉嚨血管和軟骨沒有損傷,也沒有出血和失聲。”
“……嚴重嗎?”喻流面無表情。
丁晉昭微笑道:“不算嚴重,輕度創傷。”
喻流看了一眼行雲依然在咳嗽輕喘的樣子,忍不住又問道:“沒有藥治療?”
丁晉昭道:“有,吃潤喉的止咳水和有效抗生素,喉嚨太痛也可以吃點止疼藥。”說着像變魔術般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幾瓶藥來遞給喻流。
喻流沒有什麼溫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着适可而止的警告:“有什麼問題一次性說,不要問一句才說一句。”
丁晉昭又推了推眼鏡,掩飾了眼裡的笑意,才對着行雲說道:“喉嚨受傷,剛開始喉嚨痛咳嗽幹嘔都是正常現象,稍後可能頸部還會腫脹發燒,但不用怕,也是正常現象,當然太難受的話也可以冰敷緩解一下,後期這些症狀會慢慢的消失。總之要按時吃藥,少說話,多喝溫水,多吃潤喉的東西補充維生素,最重要的一定要忌辛辣刺激的食物。”
這一段醫囑說出來,行雲才感覺到他不是那麼不靠譜的,忍不住問道:“那多久才會好?”
丁晉昭道:“要完全康複大概十到十五天左右。”
行雲點頭道:“嗯,謝謝!”
丁晉昭看了傷,送了藥,說了醫囑感覺也沒有他的事了,轉向喻流試探道:“沒什麼事了我先出去,不打擾您。”
喻流淡淡的盯了他一眼,沒再管他,轉眼看了看行雲依然難受的樣子,拿着手裡的藥,按照說明書的用量分好藥遞給她道:“先吃藥吧。”
行雲接過藥,本來傷的就是喉嚨,要吞下藥片更像再受一次勒頸之痛,好不容易吞下了藥,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幹嘔,待她緩下來後已經被折騰得渾身無力了,奄奄一息了般。
“那個人,報警了嗎?”行雲躺在床鋪上,全身疲憊得昏昏欲睡。
喻流伸手将被子蓋到她身上,清冷的聲音卻透了絲溫柔:“放心,他跑不掉的。”
行雲道:“他也是你的敵人是嗎,跟那個不法分子是一夥的?”
喻流默了下,和聲道:“好了,這些你别管了,好好休息。”
“可是那是故意殺人,是犯罪,你……你究竟是怎麼得罪他們的,你報警了嗎,警察都沒有過來,你沒有報警是嗎,我都這樣了,是可以立案的。”
喻流隻是把她的被子掖了掖,報警?報警是太便宜他們了,他不需要報警。
行雲靜靜的看着他,燈光下,他的肌膚更顯冷白,眉毛細小暗淡了些,沒有那種男性的粗礦;眼睛狹長了點,但黑色的瞳孔凝視時卻鋒芒犀利;睫毛倒是挺長,鼻子也不夠挺立,嘴唇太薄,臉型又太瘦,分散來說他的五官很普通,并不好看,但是長在一張臉上卻意外的耐看,甚至驚豔。
似乎是察覺到她目光在打量他,喻流轉眸看過去,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四目相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