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意興闌珊:“嗯,爺爺去世後,我在大伯家寄人籬下,可是寄人籬下的日子怎麼會好過,到底是外人,沒有生活費不說,沒有學費就上不了學,本來我得辍學的,是白南哥拿出一筆錢給我交了學費和生活費,他說是爺爺交給他的,可是一向拮據的爺爺,怎麼可能在我那精明厲害的大伯母眼皮底下藏錢,還能留給我,後來我大伯說是我媽交給爺爺的,所以大伯母才沒再追究。”
李冰忍不住失笑,點頭道:“老土的人魚公主故事,沒想到現實生活還有啊。”
行雲一怔:“人魚公主的故事?”
李冰笑道:“知道人魚公主的故事吧,人魚公主因為愛救了王子,不惜用自己動聽的聲音做交換陪在王子身邊,而王子卻認錯了救命恩人,而娶别的女人為妻。沒想到這麼老套的事發生在你們身上,有人做好事不留名,不但掏出了全身家産,還跟身邊的朋友借錢給人家交學費生活費,沒想到人家壓根不知道他的存在,還把他的做為認成了别人的恩義,你說是不是人魚公主的故事。”
行雲懵了,然後幾乎要跳起來失聲道:“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上學的費用都是喻流給的?”
李冰道:“當年七爺偷出少訓營是去見你爺爺的吧,你爺爺把你托付給了他,可是那時的他自身難保,無能為力,沒有把你帶走,之後每年開學的時候他都會問我們借錢,然後轉了出去,一直持續到七爺返回喻家,雖然他不再需要問我們借錢,但每年都定時劃出一筆錢到洛白南賬上資助你上學的費用,直到你上了大學。”
行雲完全傻了,這些年雖然洛白南每次都能在她需要錢的時候拿出一筆錢給她交學費和生活費,她知道洛白南不可能有多餘的錢資助她,也知道爺爺同樣不可能給她留有那麼多錢,所以她一直以為是她母親給她的,沒想到竟然是喻流,竟然是他一直在她的身後默默的幫助她,支撐着她,而她卻一點也不知情。
所以在京市的時候,她才能安然的走進保镖擁護他的圈子裡,能走到他面前,能追着他上了列車,能在他的圈子裡來去自如。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我……真是何德何能,上輩子積了多少德,讓我這輩子遇到他!”
那時的他們隻是素味平生,不過是爺爺的一句托付,喻流那幾年也是最艱難的幾年,他都自身難保,可還是不遺餘力的幫助她。
反過來她的母親,明明知道她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寄人籬下,卻依然對她不聞不問,甚至到了今天,她連問她一句好不好都沒有,更别說在她故意做出以色侍人的樣子時,她不但沒有一絲心疼,沒有想過把她拉出火坑,甚至還想趁她在火坑裡時,把她當成墊腳石,踩着她救恒源。
行雲眸中一片冰冷,轉向李冰道:“李哥,你說我們現在再踩恒源一腳,算不算落井下石,對飛揚有沒有影響?”
李冰一怔,好笑道:“恒源還沒資格影響飛揚,糖糖,你想讓恒源死?”
行雲冷笑:“死太便宜了,我想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李冰他們辦事果然效率,在行雲發出狠話要讓恒源生不如死之後,僅三天時間,恒源就從焦頭爛額變成雞飛狗跳,就仿佛一個行将就木的垂死老人,吊着一口氣,想活活不成,想死也死不掉,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再次見到阮秋怡是在三天後,行雲正和王馥媛一起喝下午茶。
也不知道賀晨西是迫于喻流的壓力,還是真的想通了,也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個妻子,和王馥媛慢慢的接觸來往起來,兩人經常同進同出,前景一片美好。
行雲和王馥媛相約一起打了場網球後,又一起去喝下午茶,看着她最近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還真有幾分熱戀中的狀态,忍不住揶揄道:“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是最美麗的。”
王馥媛失笑道:“你這是在誇我漂亮嗎,那我感謝你的誇獎。”
行雲笑道:“這難道不是應該感謝我們賀總嗎,嬌花需要雨露潤澤才會暫放最美麗的花蕊。”
王馥媛無語,好笑道:“唐董您這才思,應該學文科。”
行雲挑了挑眉道:“你别告訴我你們沒有在交往。”
王馥媛莞爾:“如你所見,我們的确在交往。”
行雲看了看她完美的笑容,提起賀晨西沒有露出嬌羞高興,也沒有不高興的神情,看不出來他們交往是真心還是敷衍,她歎了口氣道:“雖然我們都樂見其成你做賀總裁夫人,但總歸要你們自己願意,畢竟是在一起相處過日子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們都不是把聯姻看得很重的人。”
王馥媛輕輕一笑,不把聯姻看得很重嗎,或許隻有喻七爺才有這樣的能力和底氣,點頭道:“唐董您很幸運,也很幸福,七爺待您是真的好!”
七爺為她豎起了一道屏障,為她擋住了屏障外的風起雲湧,要知道豪門的内部其實也是刀光劍影的江湖,是爾虞我詐的深宮争鬥,特别是豪門子女的婚姻,古代的帝王都需要公主和親建立外交,聯姻隻是權勢間最基本的聯盟紐帶。
但七爺憑一己之力,先用能力制服喻老爺子得到他的認可,再用實力掃清一切阻擋的障礙,做到自己足夠強大,無需聯姻鞏固地位,最後才把她扶起來,讓她暢通無阻的和他并肩而立,所以她真的是幸運又幸福的。
“唐行雲,你個白眼狼,你敢這麼對我不怕天打雷劈嗎?”
兩人正說着話,突的一聲怒斥打斷了她們的談話,一個人影疾風般向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