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佛牌裡被我放進去一枚玄鐵片,如果遇到絕境時時,你或許可以用它來保護自己,但我希望你永遠也用不上。”
“咳咳……哈哈咳咳哈哈。”姜多善都快忘記了,原來在大哥給她做玄鐵匕首的時候,她二哥拿了剩下的一塊邊角料,放進他雕刻的佛牌裡。
姜多善當時很不理解,為什麼佛牌裡要放進去玄鐵這種陰氣極重的東西,現在她覺得二哥簡直是個天才。
姜多善打開佛牌裡的暗扣,露出裡面那枚在黑暗中依舊閃寒光的玄鐵。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片玄鐵,試圖伸出去将石棺外的鐵鍊割開,但由于石棺能打開的縫隙太小,姜多善的手都磨破皮了,也隻能把鐵鍊割開一小口。
但也不是并無收獲,鐵鍊割開的那小口讓頭頂的石棺松了一點,能打開的縫隙也就大了一點……
幾個小時候,姜多善累的疲憊的躺在石棺裡,經過她不斷地奮鬥,已經将靠近石棺的鐵鍊割開一條了,也能伸出去一個手掌。
玄石片能割開鐵鍊但也傷害到她的手,現在她的手已經被玄鐵片劃傷了好幾道口子了,姜多善将自己的裙子撕掉一角綁住自己的傷口,把玄鐵片放回佛牌裡面。
她準備安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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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多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她還是個剛出生的小嬰兒,身旁是死去的母親潘越瀾。
因為敵軍突然來襲,長子和丈夫都在是十裡外的莫沙打仗,潘越瀾不得不挺着大肚子帶着二子姜烨逃跑。在跑的半路上她破了羊水,肚子疼痛難忍,怎麼也生不下,身旁又沒有醫生,敵軍又随時可以發現他們,潘越瀾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讓二子抛開她的肚子取出嬰兒,而她自己因失血過多死去。
姜烨帶着還是嬰兒的小姜多善繼續逃亡,把小姜多善放進路上撿了的背簍裡。他也不懂嬰兒要吃什麼,一路上隻給小姜多善喝水,他自己在旁邊抓野兔啃蘋果。逃亡了半個月,小姜多善餓了半個月,怕敵軍聽見,她不敢大聲啼哭,也就是從那會姜多善非常恐懼饑餓。
半個月後她那聰明絕頂舉世無雙的二哥終于發現了,他親愛的小妹妹餓的就剩下一幅骨架了,他才想起在營地的時候看見附近村婦會擠羊奶給新生兒喝,便背着小姜多善去偷羊奶。
在路上姜烨碰到了一群帶着烏鴉面具墨色铠甲的騎兵,領首的人面具下露出的兩隻眼睛就像老虎一樣的琥珀色。
“二郎,遇到像老虎眼睛一樣的人,趕緊逃!他們是南疆人,他們會吃人的!”母親對他說的話他深深記在心裡。
而現在,那老虎眼睛一樣的南疆人就出現在他面前,要來吃他了!
姜烨吓得連滾帶爬的跑了,背簍裡的姜多善也被甩了出來。他那時也才十一歲,長期的逃亡已經讓他身心疲憊,他實在是太害怕了,沒有顧得上妹妹,自己一個人跑掉了,這也成了他這輩子無法忘卻的心結。
有人說,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不然以後遇見的他人都會是浮雲。
姜多善記得第一次見到陸照時,他戴着黑烏鴉的面具,一身黑甲漆黑而又詭異,向她走來時像是地獄來的死神。
陸照将她從背簍中抱起,捏了捏她快幹癟的臉蛋說,“這個小娃娃肉太少了煮了也不好吃吧。”
她拼勁最後的力氣用她那沒有牙齒的嘴咬了陸照的嘴,留下了他們兩個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的開始。
後面陸照将她帶在身邊養了一年,直到後面父兄找回了她……
她在皇宮待的那段時間也有見過陸照,可是陸照忘記好像了曾經養過姜多善,連她對他打招呼都不理。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姜多善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臉蛋上,冰冰涼涼的,癢癢的,像一條小蛇在臉上遊走,突然像是被咬了一口那樣疼痛,她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抓住那不明物。
“臭蛇,敢咬你大爺,看我不将你剁成碎塊,穿在肉串……”
姜多善的聲音在她看見那條“蛇”之後越來越小,那條“蛇”她認識的,就是她夢裡出現的陸照,不過夢裡的陸照還戴着烏鴉面具,而現實的陸照沒有戴,在昏暗中他的瞳孔亮的吓人。
“原來……沒死啊。”陸照發出了一聲喟歎。
“陸照。”姜多善像個猴子一樣跳到陸照身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父兄的死,萬箭穿心的痛,困在石棺的恐懼,那些被姜多善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為什麼你會來救我?”
“姜烨給我寄了一封信。”
“信裡說了什麼?”
“信裡他說:姜家将會有大難,恐全家無人生還,而小妹遠在清源寺内,請君念在與小妹幼時情分救她一命。”
“那為什麼不救哥哥他們?”
“我與他們并無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