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迅速放下手中醫書起身去迎。
謝淵卻勾了勾唇角,調侃一句:“王妃今日好興緻!”
歸染走向謝淵時連忙擡手屏退了冬青。
見冬青退了出去,這才去推他輪椅。
将他推至桌前,坐在他身側,又倒了杯熱茶遞給他,欣喜道:“怎今日不讓人通傳?殿下幾時進來的,臣妾也不知。”
謝淵接過熱茶,緩緩抿了一小口,漫不經心地道:“無礙,時辰不早了王妃怎還沒歇息?”
歸染不知他現在過來所為何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隻笑了笑,語氣裡含着撒嬌之意:“臣妾惦記着殿下的病,便想着讓冬青念着醫書,臣妾在旁聽着,這也許能從中想到該如何對症下藥。”
她字字句句說的都是為他着想。
謝淵不禁哼笑一聲,擡手攬着她腰身,瞬間變讓她坐在自己膝上,輕聲道:“王妃實屬有心了。”
而後他輕蹙眉,狀似有些猶疑,開口道:“你我已成婚數月,本想着空閑時帶着你回那燕城的封地看看祖母,隻是近來事務繁忙又遇太後壽誕将至,王妃也跟着受累。”
歸染直起腰身,雙手環過他,手臂輕輕搭在他肩頭,柔聲回應:“殿下,這本應是我該做的,隻是沒早日見到祖母,盡些孝道。”
她說的誠懇,謝淵似乎想到什麼,又歎了口氣:“我從小被祖母養大,聽說我已成親,前幾日專門寫了信來.......”
他語氣裡帶着一絲猶豫,歸染疑惑出聲詢問:“殿下,祖母信中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早日帶着妻兒回到燕城。”
他口中略有遺憾。
歸染不懂,為何是這語氣,不應開心才對。
“殿下是為何事憂心?”她忍不住輕聲詢問。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我這體内毒尚未清除,如今祖母又來催生,有些心有餘力不足罷了!”他遺憾說道。
又似是想起什麼,不經意問出:“王妃可喜歡小孩兒?”
歸染乍一聽,也沒察覺出什麼,便直言不諱:“喜歡呀!粉嘟嘟的小孩兒最可愛了!”
說起小孩兒,她滿眼都是笑意。
謝淵并不言語,聽着她滔滔不絕說着。
歸染說的有些累了,擡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嗓。
四周安靜片刻。
忽的,他開口說了一句:“既然王妃如此喜愛,不如早些懷了孕?”
他冷不丁這樣一句。
歸染愣了愣,腦海中閃現前些時日兩人之間的配合,不禁臉紅,羞澀道:“殿下想如何,臣妾沒什麼可反對的。”
随即她又有些懊惱,怎将這話直接說了出來,内心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謝淵沒說話,隻勾了勾唇,道:“現在時候尚早,本王對于王妃懷孕一事尚未打算。”
他冷冷的話一出口,歸染瞬間愣住,輕蹙眉頭,看向他那被黑布蒙着的雙眸。
她笑容凝固在嘴角,張口想要再說些什麼,貌似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她的耳邊全是他的氣息。
兩人都沉默着。
謝淵冷不丁開了口,語氣冷冷繼續說道:“郁祿說你今日喝了安胎藥?”
“何時懷上的?”他接連問着,又頓了頓,語氣稍軟,“想必腹中胎兒尚未成形,你也不過十六七,往後的日子還長,若是......”
“沒有,殿下,我沒有懷孕。”
歸染艱難開了口,否認道。
謝淵感受到她氣息不穩,心中自是不信,還想再繼續勸說。
“郁祿弄錯了,我今日喝的不是安胎藥。”歸染有些哽咽,從他懷中起身,走至門邊,将冬青叫了進來。
“冬青,今日你熬制的湯藥成分是什麼?一一說予殿下。”
她深吸口氣,淡淡命令道。
冬青此時低着頭,方才在門外時便隐隐聽見王妃的聲音,此時并沒多說,将那藥方全都磕磕絆絆地說全了。
歸染站在一旁聽着,時不時蹙眉,直覺這藥方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
倏地,她腦海中閃過畫面。
這藥方不就是從前在金陵時,表姐懷了孕回娘家時讓人熬制的安胎藥麼!
隻是多了一種藥材,蓮子心!安胎藥中沒有蓮子心。
她恍然大悟,不禁看向那恭敬站在一旁不敢擡頭的冬青。
此時若貿然出聲否認,那冬青定會受到殿下處罰。
“臣妾近日想着讓冬青能多認識些藥材,便讓她獨自配制藥方,想着不該打擊她的積極性,便将她熬制的湯藥全都喝了。”
歸染極力解釋着。
“是麼?”
謝淵冷聲,轉頭對着冬青。
冬青心中一跳,猶豫着不敢回應。
“那看來是郁祿的問題了。”
謝淵見兩人都沒說話,将這誤會歸結到郁祿頭上。
“做事不穩,私自打探王妃消息,王妃你說,他該當如何?”
他将問題抛給歸染。
歸染此時警覺着,上前一步,道:“想必郁祿鑰也是無心之失,最終也沒造成多大過錯,殿下便先饒了他這一回?”
謝淵思索片刻,這才輕“嗯”一聲,沒再說什麼。
“時辰不早了,冬青先退下,王妃勞累一日應早些歇息。”
他屏退了冬青,徑自去了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