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低低嗓音應了一聲。
此時他眼裡起了絲絲欲望,歸染一眼便瞧出。
她眼神純粹,眸子裡泛起水光,輕咬唇瓣,臉頰紅潤,似是在極大的忍耐。
謝淵左手虛虛攬着自己膝上人兒的腰,右手卻被薄衫隐隐掩住......
随着他的動作,她不經意悶哼出來。
這一聲落進他的耳裡,眼眸倏地加深,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情緒。
“去床上?”
說着他便抽手,而後雙手托起她迅速起身,大步去往屏風後的床榻之上。
歸染喘了口氣,他方才突然離開,叫她有些不适,雙手便牢牢環着他。
他将她放于床上,俯身便要靠近。
歸染這會兒清醒了過來,雙手抵在他胸前,推拒道:“天還沒黑,殿下。”
她嗓音微啞,細細出聲。
謝淵不語,伸手便将床邊的輕紗放下。
“可......可是還沒用膳,臣妾......我餓了。”
她眼神無辜,眼巴巴地瞧着他。
謝淵一時心軟,無奈歎了口氣,迅速起身離開,道:“先用晚膳吧。”
随即便讓人将晚膳送到卧房來。
“等等,殿下,”歸染迅速下了床,道:“去前廳吃吧。”
謝淵轉頭瞧她一眼,沉吟一瞬,随即便讓下人去布置。
用過晚膳後,謝淵卻沒急着離開。
歸染回了卧房,靠在憑幾上,手裡拿着醫書卻半天沒翻一頁。
謝淵坐于她身旁,轉頭瞧了瞧她。
“王妃在想什麼?”
他終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歸染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上揚,輕輕搖了搖頭。
謝淵見她不肯說,張了張口将問出口的話沒問出來。
此時天已完全暗下來,屋内燃着燭火,桌案邊的檀香悠悠。
屋内寂靜一片......
歸染這會兒看不進醫書,左手無聊地撐着臉頰悄悄打量起對面的謝淵來。
卻見他低眸認真看着手裡的書,雙眼微垂,鼻梁高挺,眉骨深邃,薄唇緊抿着。
她從頭順着往下看去,手指修長,指尖圓潤,青筋時隐時現......
歸染瞧着,腦海裡倏然閃過一瞬,迸發出幾個時辰前的畫面來。
她輕咳一聲,坐正了些身子,紅暈卻在臉頰一下散開,眼神飄忽不定,有些不自在。
謝淵聞聲擡眸朝她看來。
卻見她此時低垂着腦袋,擡手輕揉了揉鼻尖,耳尖通紅一片。
“怎麼了?王妃哪裡不舒服?”他開口問道。
歸染愣了愣,轉頭來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瞬間明白過來,她白皙的臉龐頓時又是一紅,羞愧垂眸,錯過那灼熱的視線。
他卻不依不饒,放下了手中書籍,拉着她起身,道:“夜深了,王妃。”
歸染被他帶向床邊,屋内的燭火倏地一下便滅了。
還是相同的位置,她躺在床裡側,他睡在她身旁。
這事此時對于兩人來說并不陌生,就差臨門一腳之時,身下的女子卻突然輕聲拒絕:“等等殿下。”
歸染擡手推了推他,見他沒反應,大膽出聲:“臣妾今日來了月事。”
謝淵動作倏地一下頓住。
他此時眼角微紅,雙眼裡的欲望尚未褪去。
歸染坐起身來,攏了攏肩頭的衣衫。
“你方才......”
謝淵也坐起了身,擡手揉了揉額角,眼神頓時清明些。
他看着她緊皺眉眼問道。
歸染這會兒微垂着頭,眼睫微顫,嗓音柔和些許,道:“用了晚膳沒過多久便來了。”
謝淵有些疑惑,眼神微微變了變,始終沒再出聲,隻微微點了點頭,迅速下了床。
“王妃早些歇息吧。”
他轉身便離開了卧房。
房門一開一關,歸染坐在床邊聽着。
她呆愣了一瞬,又才重新躺了下去。
此時屋内漆黑一片,微風透過窗縫悄悄溜進來,床邊的輕紗帳悠然飄飄。
歸染睜着雙眼盯着那漆黑的房梁。
腦海裡不禁回想起前幾日冬青所說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
翌日。
歸染早早便醒了過來。
她昨日便算好了那配制的藥方該如何,隻是心中一直惦念着。
來到藥房,将藥罐裡的斷腸溶液全都倒進藥碗裡。
興許是習慣了每日熬藥,歇了幾日,竟覺得有些手生。
她将冬青早已準備好的蓮心取來一一搗成粉末。
若是按照一比一的配比,斷腸溶液顯然是不夠的。
隻得見着三種藥材都減少些用量,至少保證半個月的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烈日當空,她才停下來。
她将滿滿一盆的湯藥分别灌進藥瓶内。
湯藥呈墨藍色,濃郁中帶有微微香氣。
她不禁淺淺抿了一口,苦得瞬間皺起眉頭。
歸染不住地伸出舌尖。
這也太苦啦!
她有些嫌棄。
藥瓶卻全都灌得滿滿登登地堆放在了藥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