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染輕聲應道。
一問一答之後,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可是害怕雷聲?”
謝淵轉了身來,面對着她。
他伸手一把攬過她腰身,讓她靠近自己。
歸染身子挨着他,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氣。
不禁穩了穩心神,放松了些許。
她點了點頭,“嗯”一聲。
此時兩人都無話。
對于某些事,兩人仿佛都有了些許默契。
他不問,她便不提。
......
歸染在他懷中待了片刻,聽着屋外的雨聲漸弱,打雷聲也沒了。
她輕輕動了動身子,感覺到身後之人呼吸勻稱,好似睡着了。
這才将自己腰間的大手輕移開,然後緩緩挪動着身子往床裡側靠近了些。
歸染緊貼着床欄,豎着耳朵仔細聽着屋外雨聲漸停,這才終于放下心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殊不知,在她沉睡中,身後的男人倏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眸。
他依然保持着姿勢不動,隻是雙眸始終凝着她的身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
歸染一覺睡到晌午,醒來時謝淵已離開。
她用了午膳便喝起了湯藥。
不知為何,這藥比昨日的苦多了。
她不禁微微伸出舌尖,輕蹙眉頭,迅速将糖丸含進嘴裡。
冬青站在一旁瞧着,見她苦得直皺眉,心中不禁想起當初黃潤所說的話來。
“黃潤那狗腿子,明知道丞相是個歹毒之人,非得待在他身邊做事,娘娘您說,他腦子是不是壞掉啦?”
歸染擡眸看向她那憤恨的表情,眼神不禁閃了閃,并沒開口。
若是她沒猜錯,那黃潤看似是個冷情冷性之人,能死心塌地待在虞丞相身邊,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冬青又喋喋不休地說着從前的事:“如今來了京城,那洛家公子......”
“行了,過去的事便不要再提。”
她的話被歸染打斷。
“可是......”
冬青欲言又止。
歸染自是知道她念舊情,淡淡瞧她一眼。
冬青心中郁悶起來,出了房門便徑自去找院中正清掃的連翹。
隻見連翹彎着腰,拿着笤帚賣力地掃着那滿院的落葉。
她定定看着,而後又輕聲歎了口氣,轉身出了月牙台。
獨自一人來到荷塘邊,抱着雙膝蹲下。
雙手搭在膝上,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邊扯邊嘀咕。
突然,後背被人猛地一推,腳下不穩,不受控制地往前傾倒去。
冬青雙手揮舞在空中,驚訝地大叫一聲,眼看着便要栽倒進塘中,她猛地閉上雙眼.,.....
然而,預料的事沒有發生,身子被猛地往後一扯,她重心不穩,“啪嗒”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冬青撐着地起身,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池塘,腳步連忙往後退遠了些。
她這才得空看向身後。
隻見那讨厭鬼正靠在不遠處一棵柳樹下。
她瞟了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便要走。
郁祿卻飛身攔住她的去路。
冬青頓時停住往前的步伐,白他一眼,腳步往旁邊挪了挪。
“好狗不擋道!”說着便往前跨了半步。
她此時心中煩悶至極,不想搭理他。
“怎如此蠻橫無理!”
他輕歎一句。
冬青正在氣頭上,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這話一出口,頓時點燃了她壓抑的怒火:“有些身手又如何,不過就是王爺身邊的一條狗!”
她此時已顧不得其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怒斥道。
“啧!”
郁祿皺了皺眉,旋即又哼笑一聲,道:“誰惹你了?同我說說?”
他此時眉眼裡盡是探究,雙手環抱在胸前,那柄利劍斜斜靠在肩頭,語氣裡帶着一絲蠱惑。
冬青見他嘴角含笑,眉眼舒展,沒有絲毫惱怒之意。
“哼!你管不着!”她扭頭便走。
男人卻始終亦步亦趨地跟着。
冬青感知到身後之人的腳步聲,擾亂了腦海裡的思緒。
她停住,轉頭瞪他一眼,輕斥道:“别跟着我!”
郁祿卻不聽,徑自猜測着:“早上沒吃飯?”
她不理。
“昨晚沒睡好?”
她徑直往前。
“被王妃娘娘訓斥了?”
冬青頓時停下腳步。
郁祿狀似驚訝道:“真的?因何事被訓斥了?”
她這會兒消了氣,轉頭上下打量起他來。
片刻,她突然想到什麼,不禁咬着指尖,疑惑問道:“你可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