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三叔的這些話,終于讓等待的衆人看到了理想中的熱鬧。
圍觀的人瞬間讨論起來,秋老三的這些話,揭開了秋老大的面皮,他們這些看熱鬧的,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讨論曾經高高在上的秋老大了。
聽到老三這麼說長子,周老太先不願意了,對着老三上去就是一巴掌:“你怎麼能這麼和你大哥說話,你大哥這些年為了家裡,付出了那麼多努力你沒看到,喪門星一說委屈你看到了,你還敢問你哥的良心,我看你的良心才是被狗吃了呢!”
秋老三早就知道老娘的偏心,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她偏心的打了臉,還是忍不住傷了心。
他自來就是機靈的,知道兒子和母親争吵,有理也是不孝。
既然不能吵,他就直接對着周老太跪下,說:“自我計事起,家裡大部分的收益都用來讓大哥讀書,我和二哥在地裡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時候,大哥在學堂裡讀書,我和二哥吃粗糧稻糠的時候,大哥吃的是精糧細面。
大哥讀書努力對得起家裡,難道我和二哥就做了什麼對不起家裡的事!
别人家裡隻要有一人讀書,全家男丁都識字,我大哥讀了那麼多年書,都沒有教過我和二哥識字。
到了下面這一輩,讓他教孩子們識字,他也是隻教他自己的兒子,說我兒子不是讀書的料,我沒說讓孩子讀書,隻求他能教會孩子識字,娘啊,你也問問老大,問問他教了我兒子認識了幾個字!”
對着周老太說完這些,他又沖着院子裡喊:“秋啟山,我敢摸着良心說無愧于這個家,無愧于二哥!
你敢摸着良心說這些話麼?”
秋老三一鬧,把秋老頭的得意都鬧沒了,老三撕破臉皮連大哥都不叫了,周老太正要接着罵,秋老頭先踹了老三一腳,“喝了兩口貓尿說的什麼狗屁渾話,趕緊回家。”
聽了秋老頭的話,周老太也不罵了,拉着老三就往家裡拽,嘴上還說:“一大早你就喝,什麼傻話都往外倒,趕緊回家睡覺去!”
秋老三說沒喝酒,老頭和老太卻一口要咬定他喝醉了。
三嬸平日裡也是個有主意的人,隻是在公婆手底下那麼多年,背後行事還行,如果直接對上,先就膽怯了幾分。
秋語若可不能讓他們把三叔拉進去了,就對三嬸低聲說:“拖着别回家,叫族長過來。”
這句話讓郭氏瞬間抓住重點,轉身擋住别人的視線,對二生說:“快去叫族長過來,就說你爺爺要打死你爹。”
二生今年十歲,對事情正是要懂不懂的年齡,聽娘這麼一說心裡吓壞了,擠出人群撒腿就往族長家跑。
郭氏也大叫了一聲:“娘”,挨着丈夫跪下,說:“早飯咱們家吃的都一樣,當家的就吃了兩個雜糧餅子喝了一碗粥,今天要接語若回門,他哪裡會去喝酒。”
周老太就惡狠狠的瞪向秋語若:“就是這個喪門星給她三叔喝的酒!”
秋語若自然是要分辨一番的,隻是還不等她開口,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雲澈一下子就站了出來,大聲道:“我大嫂不是喪門星,她也沒讓秋三叔喝酒。”
秋語若不怕對上周老太,但是被人維護的感覺還是讓她心裡一暖,決定以後對蘇雲廷的弟弟妹妹更好一些。
蘇雲澈年齡雖小,卻是親戚,代表的又是姑娘的夫家,周圍本家看熱鬧的就不得不搭言了。
有人就說周老太:“語若也沒做錯什麼,老嫂子你說話也太難聽了!”
周老太平日裡待秋語若苛刻,村裡人在背後都不知道議論多少次了,隻是她是做長輩的,秋語若又父母雙亡,隻要還給口吃的讓她長大,村裡人就不會出面去管。
不過現在情況又有不同,秋語若都嫁出去了,周老太還像以前那樣,心情不好了就對着她叫罵,秋語若夫家人不願意了,族裡人就得出面說話。
有一個人先說了,其他人也紛紛為秋語若說話。
秋語若原本是想隐在背後,讓他們自己鬧去,但是現在蔓延到自己身上了,該說話的時候,她還是要說話的。
她對周圍的人說:“多謝各位長輩們為我說話,我真的沒讓三叔喝酒,家裡也沒有酒,昨天為了回門買的兩斤酒,還在牛車上沒開封呢,我也沒地方弄酒讓三叔喝。”
周圍人就覺得這孩子真實在,這裡的人都知道秋老三沒喝酒,他身上一點酒味沒有,說話思路也清晰的很,哪裡有一點醉酒的樣子。
和周老太不太對付的一個婆子就說:“你這孩子實誠,我們都知道,她是拿你出氣呢!”
外人給了公正的評價,秋語若就不說話了,既然跟我沒關系,後面要發生的事就跟我更沒有關系了。
周老太對子孫蠻橫,對外人卻不能個個回怼過去,隻能對着兒媳婦又打了一巴掌:“有你什麼事,丢人現眼的,還不趕緊滾回家!”
郭氏跪在這裡就是為了拖延時間不回家,挨了一巴掌她也不說話,就趴在那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