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既不認識,又何必知道。
身邊傳來大口喘氣的聲響,這些人體力漸漸不支,可還是硬撐着不敢停下,越早抵達目的地越好。
曹厭走的速度變慢,他咬着牙,手指把掌心都攥出血印來了。
山白見他這幅樣子,忽然就想到江遲。
從島上剛出來的時候,他很拘謹,在從未接觸過的陌生環境裡,自己默默的去适應,沒抱怨過一句。
甚至如果不是現在回想,當時都沒有感覺到他處在拼接的生活中。
山白撩了一下頭發,打斷了關于自己的想法。
她現在可以感受到兩個位置,一個是江遲,他們正在朝着與自己相反的方向。
另外一個是旺财,它的感應有些許微弱,隻能知道個大概的方位,與現在要去找的張經理的方向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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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黑夜,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家身上僅剩的水都喝光了,罐頭皮都舔了,曹厭終于停了下來。
他指着前面巨大的船錨,發出虛弱的聲音:“那裡就是。”
“蟹老闆?”
本來疲憊的衆人看到前面那個深藍發紫的船錨屋,一下子都精神了。
竟然是蟹老闆的那個,簡直一模一樣。
鐵鍊向旁邊延展,連着一個蟹黃包餐廳,餐廳前立着一根杆子,上面挂着個牌子:老張漢堡包。
額,這是什麼畫風。
餐廳的門被推開,走出來一個穿白襯衫黑西褲,戴着紅色領結的男人,頭發梳成大背頭,锃亮锃亮的,他挂着一張标準笑臉,走到前面一定距離站住,客氣的問道:
“幾位從哪來,是要吃飯嗎?”
山白回他:“都有什麼飯呢,警衛員不知道發什麼瘋,圍剿了我們蝸居的大樓,跑了這一路,現在又累又渴。”
“哦?”
他的震驚表演的有點假,一隻手捂住嘴,語調卻沒什麼變化,“那快進來吃點漢堡包吧,價格便宜,環境優美,保證您流連忘返。”
說着,他又走到門口,打開門做出請的手勢,曹厭打頭走進去,并沒有什麼其他異樣。
裡面的裝潢也是按照蟹黃堡一比一照搬,做舊的美式餐廳風格,可惜工作人員穿的不是海綿寶寶和章魚哥套裝。
收銀台那站的人同樣是白衣黑褲,領口的紅領結怎麼看都像柯南的周邊。
“咱家是微笑服務,您幾位可以坐下來慢慢看,屍體不方便攜帶可以放在腳底哦~”
“我叫小四,很高興為您提供服務。”
開門的那位把菜單放到桌子上,向他們自我介紹。
“比較推薦招牌漢堡,是當地特色的黑水母爪爪堡,鮮美又有嚼勁,好評率很高。”
黑水母爪爪堡……
是那個黑裡泛紅的像死神一樣的冥河水母嗎?
山白指着菜單:“來一份,怎麼付款。”
“以物易物,第一次呢,你看着來給。”
山白思索了一下,把兜裡那張畫像給了他,紙巾折成方塊,看不到裡面的樣子,小四并沒有當面打開,直接收在了手裡。
“其他幾位要點餐嗎?”
曹厭點點頭,給了他一枚硬币,有點像遊戲币,上面刻着一個咧嘴壞笑的兔子,另一面被手擋住了。
隻露了一下,好在山白眼尖。
小四很喜歡這個東西,眼睛都亮了,态度明顯軟了很多。
“還有人要吃漢堡嗎?”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掏出要給的東西,金鍊子、貝殼、指甲油……五花八門的。
小四一一收下,把菜單也拿走:“漢堡稍後就好,那邊有免費飲用水,需要自取。”
真是大氣,水竟然是免費的。
話音才落下,這邊就站起來好多人跑到另一邊去接水喝,走了這麼遠的路,實在是渴。
藍紫色的牆上接着一根水管,安置了幾個水龍頭,一擰開就是嘩嘩的水流,顔色非常幹淨,帶點消毒水的味道。
旁邊的櫃子上放着兩排不鏽鋼的杯子,是用來喝水用的。
他們先是用水洗掉手和臉上沾染的血漬,然後等不及用杯子,斜着頭直接在水龍頭下面張大嘴巴,咕咚咕咚大口吞咽。
山白也沒有用杯子,她雙手捧住水,湊到臉跟前,如果有監控,回放仔細對比觀察就能注意到,乍一看好像在喝水,但其實她皮膚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吃”水。
水作為一種能量被她吸收并儲存在體内。
喝的水越多,身體就越舒适,就連手鍊都光澤了幾分。
不過避免引起注意,等其他人停下的時候,她也關掉了水龍頭。
回到座位的時候,漢堡包已經被端在了兩米長的大長桌上面,桌子的底下,就是幾具不太新鮮的屍體。
這個所謂的黑水母爪爪堡,上下層的漢堡胚都說暗紅色,中間夾着雞蛋和一種黑色的不透明東西,擠着少量的番茄醬。
山白嘗試着咬了一口,确實很有嚼勁,入口有一種海洋的味道,但是不腥氣。
直覺告訴她,這是真的“冥河水母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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