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白抽出兜裡放的那張面巾紙,仔細端量。
上面畫了一個女人的半身像,短頭發,圓臉,額頭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也可能是疤痕,除此之外,沒有什麼顯眼的地方。
那麼邋遢的一個男人,卻把這張紙巾保管的很幹淨。
是他畫的嗎?
不見得。
不過根據他的行為來判斷,山白覺得就算不是他畫的,他也一定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這張紙一定有很大的價值才會讓他付出如此精力去保管。
可惜人隻能掙到自己認知範圍的的财富。
人沒了,東西落在了她的手裡。
重新折好放回身上。
山白繼續眼前這一攤子。
“問你們幾個問題,回答的好就可以離開。”
沒人吭聲,似乎都不信她。
“第一個問題,樓裡有沒有很奇怪的人?”
“誰不奇怪,都是奇怪的。”一個粗嗓子悶着頭出聲。
山白點頭,他這回答也算是提供了思路,在那個樓裡,不奇怪反而是奇怪的。
“ok,你可以走了。”
這麼容易嗎?粗嗓子有點不敢相信,他試探性的站起身,倒着走了兩步,眼睛瞄着山白見她真的沒有别的動作,喜悅沖上心頭,掉頭就跑。
“第二個問題,你們平時如何處理屍體?”
在場的都躍躍欲試,聽見問題之後争相搶答。
“賣掉!”
“賣了掙錢。”
“聯系張經理。”
山白用鋼筋指了指最後說話的那個人:“張經理是誰?”
那人生怕她不滿意,一股腦的說了一大堆。
“張經理是集團原先行動組經理,負責警衛員之外的工作,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帶着手底下的人單幹了,現在不止跟集團合作,他喜歡做生意,隻要完成他提的要求就行。”
這不就是打手變外包麼。
集團内部發展有限,于是獨立創業。
山白擺擺手:“你也走。”
哈哈,那人如刑滿釋放一般,抱着自己的東西蹦哒着就走了。
剩下的機會不多了,留在原地的人都在等待下一個問題。
“那麼,第三個問題是,張經理住在哪裡?”
說到這個問題,一下子蔫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見到他。
張經理這個人很怪,他喜歡稱兄道弟,很是仗義,對待手下人也非常護短,但是對待外人極為苛刻。
他們這些黑戶每次跟他做生意都要被扒掉一層皮,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輕易去找張經理的。
這次警衛員把樓給圍了,他們想要用“火”去投奔張經理。
沒想到碰上個硬茬子。
山白提高語調:“沒有人知道嗎?”
“知道的人,死了,就是洪老大,拿斧子的那個。”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知道。”
一刀捅死洪老大的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那小子站起來,看向山白,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張經理住在哪裡。”
山白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曹厭。”
“你帶路,其他人把屍體扛上,我們一起去找張經理,不是想知道火從哪來麼,直接把我這個人帶過去豈不更好。”
山白把手裡的鋼筋扔給曹厭,低頭摸了摸左手上的兩個镯子,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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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經理住的地方在外圈,比剛剛跑出來的那棟樓還要靠外,而且要繞過警衛員,步行要走很遠的距離。
山白發現一路走來沒有風,唯一感受到的風就是接近冥河水母的樓頂。
好在溫度沒有太大變化,接近恒溫。
屍體被扛在身上,散發的味道不是很重。
曹厭走在最前面,看着很瘦弱,身高目測 大概 1 米 78,接近 1 米 8。
若說五官,單拎出來都不差,臉型也很好,可是組合在一起之後,就如白開水一般,寡淡無味。
單眼皮看起來不太精神,表情總是淡淡的,說話的語氣起伏也不大。
仔細想來,似乎在上學時期,每個班裡都會有這樣一個人,什麼活動都不落下,卻從沒留下過深刻的痕迹。
這樣一個人,與他身邊的這群糙漢格格不入。
他為什麼會來到秘海呢。
山白保有好奇心,但不會問出口,她不喜歡探究别人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