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夢到他的孩子将要弑父。
啊,多麼經典的弑父情節啊~
這對國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所以,
國王再次下令:
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掉這個孩子。”
火狐狸聲情并茂地講完這個故事,可惜雪花面無表情,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震驚:“你不覺得這是件大事情嗎?”
“呵”雪花哼了一聲,“所以呢,這件事情可以讓我見到太陽嗎?”
火狐狸舞動着雙手,“當然了,你想啊,這孩子到了國王手裡不就是……”
話說到一半,他停住了。
轉而接了一句,“這就要看你願不願意買下這個消息了。”
雪花回答的很堅決:“不願意。”
“诶,诶,你再考慮考慮嘛。”火狐狸攔着不想讓她走。
“你是想被剝皮嗎?”雪花的語氣陰恻恻的。
“唉,算了算了。”
火狐狸歎了一口氣,不再拉扯。
轉頭又去餐廳門口候着,等下一個進來的人。
等火狐狸走遠,雪花找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坐着發呆。
其實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這麼平靜。
盡管早就猜到柴鏡銘會有所察覺,可真的聽到消息時,不自覺不可控的情緒低落。
她右手輕輕地搭在左手腕上。
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那兩個镯子。
她為自己情緒低落這件事情感到羞恥,到底是在低落什麼呢。
她不敢細想。
要是江遲在就好了。
雪花不想讓自己被這種情緒圈住,她難得地打開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
又苦又辣。
她環視餐廳裡面,人們都戴着面具,将「自我」隐藏,露出「本我」,坐在舒适的環境裡看似歡樂地聊天。
可實際上,進入秘海的人,哪裡還有家呢。
一個個的,都是流浪者。
比她苦的人多的是,至少她還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一個臉上戴着大白菜的健壯男人,穿着一身運動服,收拾的很得體。
公共場合,沒什麼不可以。
男人在對面坐下,也開了一瓶啤酒,沒有說話,安靜地喝着。
時間好像靜止。
這一刻大家都是自在的。
“砰砰砰——”
有人走上舞台,打開音箱,握着話筒開麥:“我給大家來一首《我送你 365 個祝福》”
“喔~”
“厲害厲害!”
台下的氣氛被調動起來,人們跟着音樂節奏拍手,晃動着身體沉浸在歌聲裡面。
還有口哨聲起伏。
雪花看着這一幕,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會有“團建”。
這裡不分日夜,沒有時間。
大家需要節日,需要聚會,需要抛下平時的一切身份和煩惱,盡情地享受着當下的快樂。
但是,
這是中上層的快樂,
與底層無關。
雪花喝下一口心靈雞湯,又咽下清醒名言。
警惕自己——不要妄想期待他人善意的施舍,而是要學會等價交換,各取所需。
個人價值,才是社交中有效的籌碼。
喝完一瓶啤酒,雪花沒有再繼續第二瓶,而是站起身,打算離開。
經過門口的時候看見古老的古樹已經找到願意為他的信息付款的人了,他的面前堆了一個精緻的包裹,看樣子很值錢。
雪花搖搖頭,不留戀的離開這個匿名聊天室。
****
山白手裡拿着摘下來的面具,緩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可就在門口,見到了小翠。
明明說要去團建現場盯着裝扮,最後卻沒有在活動出現。
原來是在這。
小翠和遊翡,兩個看起來毫不相幹的人,正在進行某種意味的拉扯。
“你放開我。”
“不放。”
“我要去團建。”
“不行。”
“你不要老是這樣。”
“我就這樣。”
放過她吧,這是什麼幼稚對話。
山白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怎麼才可以假裝無意間路過?
她真的是無意間路過。
還沒等她想好對策,遊翡已經察覺到有人。
遊翡犀利帶着惡意的目光投向前方。
可惡的人類。
誰在那裡?
小翠像看到救星一樣,趁機掙脫開跑向山白,“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活動離結束還早着呢。”
山白突然來了股勁,拿出一隻口紅,“這是見面禮。”
小翠眼裡放光,很是驚訝,“這是送給我的嗎?”
山白舉着口紅晃動,提高音量:“是啊,女孩子收到禮物才會開心,你這麼可愛,應該不少人追求你吧,難道沒有收到過禮物嗎?”
後面的遊翡聽到這句話,眯了眯眼睛。
好笑。
多大了還在玩小男生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