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竹院裡面,陳誠剛剛給陳夫人請完安。因為今天過節的緣故,府裡面各處都已經被裝點了起來,連下人們的穿着打扮都比平時更加華麗喜慶了一點,對得起這個人月團圓的節日。陳夫人留陳誠在自己這裡用早飯,母子兩個就就着清水院裡面住着的幾位貴客聊了起來。
和自己娘一塊吃飯談話,陳誠明顯十分放松,一邊喝粥一邊說道:“那裡面住着的是一位貴人,爹爹是這樣對我說的,我還以為爹爹隻是對我們這群孩子是這樣說的,沒有想到竟然對娘也是這樣說的。”
“你柳姨娘之前還想要清水院給他兒子準備着,說是那個地方清淨,可以給陳晨讀書。為了清水院的事情還和你爹鬧過一回,你爹雖然寵着她,還不是把她責罰了一通,那一陣好幾天都沒有去她房裡面睡。”陳夫人施施然地說道。她雖然不知道清水院裡面的貴人是什麼來頭,但也看得明白最近老爺謹小慎微的模樣,還有清水院裡面上下出入的,都是些生人,但是穿着打扮都是不俗氣的,來頭不小。“我估摸着裡面的貴人應該是從盛京之中過來的,還是一位喜歡清靜的女大人。誠兒,你不是有個好友,家裡面是從盛京搬遷過來的,他應該更加了解盛京之中的情況,你可以向他請教一下,盛京之中官位高,權力大的女大人是哪一位,基本上就能推出來了。”
陳誠一笑,“還是娘聰明,正好今晚我約了公羊兄,到時候我就從他那裡打聽一下。”
“女大人......”公羊斌不停地在腦海之中搜索着名字,他還沒有考中過,所以交與的那些人也都是和他自身差不多的舉子。
對于朝廷上面的官員,一般都是從父親還有兄長的口中得知。之前這兩人在自己面前提到的名字是不少,但是都沒有說過男女啊。公羊斌反問道:“你可知道在你家暫住的這位女大人的名諱?或是她身邊跟着的下屬的名字,說不準我能對得上那些個名字,再不濟我可以回家給你問問我父親。”
陳誠哪裡知道那麼多啊,那位貴人還有貴人身邊的那個孩子一向是待在清水院裡面的,自己都沒見過。不對,有一回瞥到了那人的背影,是個高挑削瘦的女子,身後還跟着兩個玄色衣衫的男子,要麼是下屬,要麼就是保護她的。陳誠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不要那麼有好奇心了,反正按照父親的說法,最近要勤讀書就行。
“你突然間說到盛京,讓我都忍不住陷入回憶了。你知道現在這個時間,盛京馬上就要秋獵了不?我之前就有幸跟着父親和我大哥去參加過,那秋獵場上,世家公子哥們摩拳擦掌,一較高下,各個都是讀書或是騎射的一把好手。一般去參加圍獵的,要不就是家裡面有世襲的爵位,要不就是剛以武入仕的大人們......”
說起盛京的公羊斌雙眼放光,眼中滿是對回憶的眷戀。陳誠想,要是讓他一個土生土長的盛京人,跑到濱江來,自己也一定會自怨自艾,很不适應的吧。
“不說了,咱好好逛燈會吧。”陳誠與公羊斌一起走着,上回話題的主角竟然是被他們給遇見了。
李俊傑就在前面,一溜煙就鑽進了文西街,那邊是有名的青樓一條街。
“他可真是勁多沒處使的典範了,中秋節家裡面的飯出來了,又出來找奶吃了。”陳誠這話脫口而出,後知後覺,自己講了一句很粗很粗的話。至于旁邊的公羊斌都要被氣死了,李俊傑在府裡面就和自己不對付,仗着自己是大房的表少爺,連自己這個公羊家名正言順的五公子都不放在眼裡,還成天幹這種髒事。
公羊斌氣鼓鼓的,拳頭被攥得咯吱作響。嫌惡地說了一句髒。
清水院。
此處已經挂上了各式形狀的花燈,院子裡面燈火通明,雖然及不上白天,也能叫人看得清楚。所有人背過身去,連鄭晴也已經走開。蕭靖初與蕭臨清一大一小跪坐在地上,蕭臨清殷勤地給蕭靖初遞着工具,而蕭靖初手裡面拿着一個小刀,正不停地削着竹片。女子眉目如畫,清秀的面龐上洋溢着溫和的笑容,宛如春日裡盛開的一朵花,與不苟言笑時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