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與蕭臨清的第一次見面屬實算不上愉快,尤其是蕭臨清還看見宋離給自己送禮物,隻一瞬,就把宋離當成是那種谄媚的小人了,要不是有蕭靖初在旁邊看着,用眼神示意她一定要收下,她肯定巴不得直接丢掉!蕭靖初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好心辦壞事。
蕭臨清不情不願地收下,扭扭捏捏地說了一聲謝謝,轉頭就又跑到了蕭靖初的身邊,牽着蕭靖初,用自己隔開這兩個人,不讓她和宋離太過親密。許貝軒停步在月門處,恭敬等候了一盞茶時間左右,還是蕭臨清一直想着走,拉着蕭靖初注意到了他。
“你與宋娘子好好的,不要鬧,我去去就回。”蕭靖初囑咐了一聲蕭臨清,她也弄不明白這孩子怎麼對衛霖的敵意就這麼大。
也罷,剛剛開始,任何關系都急不得。蕭靖初笑着看向宋離,言語比對蕭臨清還要溫柔些,少了分作為長輩的嚴肅。“代我陪陪安慶,我去去就回。”
見蕭靖初走到月門與一個眼生的人說話,宋離重新打量起這個小娃娃來。穿得都是绫羅綢緞,模樣水靈靈的,皮膚也嫩得能掐出水來,宋離還真想上手摸摸。可看這小娃娃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宋離也就收了心思。慵慵懶懶地坐在石頭上面,挑眉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蕭臨清也朝月門處看了一眼,見姨母與許貝軒走了之後,圓潤的小臉蛋瞬間轉了過去,一個眼神都吝啬分給宋離。她也不走,悶着頭管着自己手裡面的花繩,就是不理宋離,也不走。
宋離反思了一下,剛剛自己的态度也沒有絲毫的問題吧,這小孩子,真傲嬌。
小時候宋離就是帶孩子的那個,對待小孩子自有一套辦法,尤其是對待這樣的小孩子。可惜,不是自家的,還是杜娘子家裡面的。宋離可沒有在雷區蹦跶的勇氣,她不理自己,那就不理,有一搭沒一嗒地說呗,反正宋離也不是什麼讓話掉下來的人。大約莫說了七八句,蕭臨清就按捺不住了,對這個嘚吧嘚耍嘴皮子的人瞪了瞪眼睛,“你就沒有别的事情要做嗎?你可以直接離開的。”
宋離笑得眯起了眼睛,其實宋離笑起來還蠻友好的,可惜,蕭臨清不覺得,還覺得這是奸詐的笑,小臉都擰成了一團,十分不耐。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笑你人小鬼大,你姨母一走,你就放飛自我了。”
蕭臨清又瞪向宋離,她就知道這個人嘴裡面沒有一句好話!
她别過身子,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樣就是示弱了,又轉過來,但宋離悠哉悠哉地躺在了石頭上面,閉着眼睛享受日光浴,顯然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面。蕭臨清隻能途生悶氣,憤憤地努了兩下嘴巴,好半天憋出話來,“你就這樣躺倒在這裡,成何體統!”
“這裡怎麼也是你們縣官的府邸,你是一介白衣,自該恭謹張弛有度,怎麼能如此放縱?”
宋離有些迷茫,睜開眼睛看着這個擋住自己陽光的小孩子,心裡面暗暗吐槽了一句小孩子真麻煩。“我要是個讀書人,見到縣官大老爺估計就是像你說的這樣張弛有度,可惜我是個漁民,不懂你這些文绉绉的理論,我就隻會在見到縣官的時候跪下來給他叩個頭,這就是我作為小小蟻民對于父母大老爺的敬怕了。”
“你之前不就嫌我吵,我現在不說話,不打擾你,咱兩,我歇我的,你玩你的,等你姨母回來。”
蕭臨清氣鼓鼓的,對宋離這樣的态度十分不滿,将蕭靖初之前的替宋離說的解釋說辭都抛之腦後。坐在一邊,一本正經地繼續說教道:“這裡好說也是縣官的府邸,你這樣躺在石頭上面,不成體統,丢人!”
宋離斜了一眼過去,這小孩子也蠻好笑的,和宋翊,高興完全不一樣,小大人一樣,腦子裡面裝着的都是規矩方圓。宋離慵懶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面,更加悠哉地尋找了一個躺倒的最佳方式,“所以呢?像你一樣玩個花繩還要讓個搬把凳子過來,筆筆直坐着?”
宋離想得不錯,蕭臨清的規矩簡直就是刻在骨子裡面的。受了好大一番氣的蕭臨清低着腦袋,将氣發在了手中的花繩上面,好大一會兒,還是咽不下這一口氣,可她又不會真的對宋離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蕭臨清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凳子随着她的動作滋呀一聲往後面移動了些,宋離也睜開了眼睛,看着蕭臨清把花繩扔在了凳子上面,氣呼呼地往自己的房間走。
宋離彈坐了起來,扶了一下額頭,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雙手背在身後,緊跟上這個小祖宗。
“你跟着我作甚!”蕭臨清氣呼呼地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