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姨母讓我看着你,雖然說你也看不丢,但是磕着碰着了不就是我的責任了嘛......”宋離一臉無可奈何地攤開了手,她也不跟在蕭臨清的後頭了,上前幾步湊近蕭臨清。宋離微俯下身,“咱兩第一回見面确實是不大愉快,所以第二回見面我給你送禮賠罪,你這麼小就讀了這麼多書,難道還不知道宰相肚裡能撐船的道理嗎?”
眼看小娃娃說不過自己,被自己陰陽得小臉通紅,鬼使神差地,宋離伸出左手,用不帶繭子的指腹輕輕點了點蕭臨清的臉。蕭臨清一下子跳開,臉色陰陰的,罵了一聲,“谄媚小人。”
宋離摸不着頭腦,谄媚,和自己有關嗎?
谄媚你?好像我也沒哄你什麼的。谄媚你姨母?更不可能,都是你姨母主動來找我的,而且看起來我們是關系不錯的故交,也談不上谄媚吧。
“安慶。”
蕭靖初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叫住了蕭臨清欲走的動作。蕭靖初本身就是一個嚴肅的人,闆起臉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她走近,垂下眼眸,低聲訓斥道:“真是這幾日給你放縱的很了,出言不遜。”
蕭臨清被教訓了,倒是沒有剛剛對宋離的硬氣,相反,低着頭,像是一個耷拉耳朵的小綿羊。宋離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杜娘子訓孩子,連忙出來打哈哈,“無所謂,我也說她了,我們兩個頂多算是相互陰陽。”
陰陽?蕭靖初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是也差不多理解。她依舊闆着,勒令安慶道歉。
蕭臨清咬着牙,腮幫子鼓起來,擡頭一臉倔強的看着宋離和蕭靖初。好半天不開口,宋離受不了,又要開口打哈哈的時候,蕭臨清憤憤地說道:“她就是谄媚,安慶沒有說錯。那日她以下犯上,本就該罰,未罰便也罷了。今日她竟送我大禮,也不知是從何處來的銀錢,借着讨好我,讨好姨母,不可謂不谄媚。”
蕭靖初捏了捏蕭臨清的手,眼神更加嚴厲,可卻絲毫不能阻止蕭臨清的咄咄發言。“眼下無人在姨母的身邊提醒姨母,可我不能不提醒姨母,此事我絕不道歉。”說罷,蕭臨清抽出手,還将手串撸了下來,瞪了宋離一眼,交還到了宋離的手上,拱手:“安慶先行告退,夜晚來向姨母告罪。”
宋離站在原地,打哈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讪讪地看向蕭靖初,“其實也不要生氣,小孩子嘛,蠻有性格的。”
蕭靖初不怒反笑,剛剛的嚴肅一掃而空,又恢複了溫和友好的樣子。“我并不生氣,相反還是高興居多,能面刺我的人極少,她隻是說出心中所想罷了。晚上自是會來和我告罪說明,隻是欠離姐兒一個道歉了。”蕭靖初深吸一口氣,她嘴角勾笑,此刻頗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之感。蕭靖初拱手作揖,“我便在這為安慶與你道歉,也為自己好心辦壞事與你道歉,願離姐兒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要與孩子計較。”
“自然自然......”
宋離也忙學着她的樣子,兩個人都彎腰低頭的,跟對拜一樣。兩人覺得滑稽,但是遠遠看去,卻十分和諧。
“杜娘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可能是托你的好運,事情很簡單,處理得很快。”
“杜娘子是從盛京過來的大官是嗎?”宋離又問。
蕭靖初十分坦率地承認了,順帶還将自己這回主要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此次主要來是查明關稅混淆一事,還有便是尋人,後者更加重要。”
“尋人?尋到了嗎?”宋離後知後覺,可已經問出去了。
“尋到了,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