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遷,不愧是你啊,這麼快就提出了被大賢者認可的觀點。”身邊教令院的人帶着有些豔羨的目光看過去,“明明還這麼年輕。”
“不過是恰好說中大賢者看中的風向罷了,學長們要是相信我的話可以往魔神這個方向寫,不過我畢竟也不确定大賢者究竟看中了哪一點,還要學長們多試幾次了。”宿遷笫裡跟着笑嘻嘻地回答道,“還是多虧了學長的提醒,如果不是上一次提萬安學長提到魔鱗病與魔神力量的關系我也不會想到這一點。學長,”他舉起手示意道,“等你有時間我一定請你好好吃一頓。”
旁邊被他硬要扯過來美名其曰展示自己生活的如蒼靜默着看過去,笫裡的确是一個天才,他快速準确地察覺到他人心中生出的惡意然後立即将其阻絕,落落有失之人他很快把話題引過去,在他那裡每個人都感覺不到冷落,雖然他自己的内心并不繁華。
這并不是說他不是一個學術上的天才,恰恰相反,他為人所稱贊,收養他的師父認定他可以成為一個厲害的學者,他喬裝着自己熱愛學者這份鑽研。
他的内心有一個情緒的黑洞。
就這麼看着笫裡又與身邊的人談笑幾句走了過來,他身上的黃圍巾還在随着走路的步伐舞動 。
如蒼歎了口氣,她的目光軟了下來。
“要去哪?”她伸出手猶豫地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什麼時候…”
如蒼停住了話語,面前的笫裡燦爛地笑了起來,“姐姐不是想知道大慈樹王的曆史嗎,我帶姐姐去查資料。”
如蒼不得不承認自己徹底心軟了,她歎了口氣,“那走吧。”
“笫裡,想做的是什麼呢。”
笫裡碧綠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水晶一般,透明蒼白的皮膚一點不顯病态,是一個健康的人。
“我和緘默之殿有個交易,”坐在圖書館裡翻着書頁後她沉思着對着笫裡開了口,“不用跟着我,你留在這裡。”
如蒼的眸光還在仔細地查閱着書籍,專注又淡定。
笫裡勉強扯開嘴角笑了笑,“好的,”他心情有些低落。
“會回來找你的。”
在圖書館裡如蒼壓着聲音這麼說道,這清清楚楚被笫裡聽到了耳朵裡。
笫裡從來都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着魔粘着如蒼,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如蒼是個冷淡的人,他拼盡全力粘着她她卻很少有反應,唯一讓他有希望的是那天她随手扔過來的圍巾,笫裡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就開始問為什麼這幾天突然帶上圍巾了,或許他把對未來的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
如蒼冷淡,她沒有對别人許諾過什麼,她說過最惡劣的話就是隻有死人才能被她一直放在心裡。
他在須彌是特别的,可出了這裡之後被她忘掉,她知道很多東西,她知道世界的秘密,他是個天才,可是天才并不能看到所有事物身後隐藏真相。
笫裡,為什麼迷信我知道真相呢?
這正是難解的,情感與直覺是教令院也研究不透的東西,笫裡也研究不透。
可笫裡現在感到欣喜。
沙漠的風沙迷了她的眼,緘默之殿棕色頭發的那個少年和一群人走了來。
“這是最後一次交易了,這次交易後緘默之殿就和那位沒有關系了。”棕發少年眸子裡泛着警惕,如蒼感到無趣,她想念笫裡了。
“當然,”她回答道,“此次之後交易兩斷,以後相見就作不相識吧。”
棕發少年沉默着看着帶來的人在那卸貨,那都是在各處搜集來的殘籍,一些稀少生長産生變異的植物都堆在縫隙裡。
“非常感謝你們之前對我們的幫助。”如蒼看出了他對落井下石似的脫離的愧疚。
“不用這樣,哪有要落下深淵還要扯着周邊人的,之前的幫助也是因為你和你體内的力量對師傅有價值,不然當初就算我心軟了師父也不會同意的。”
棕發少年沉默着,以往健談的他在今天也寡言了。
他們相遇在如蒼還是個小童的時候,那時少年已經是個半大不小的年紀,赫曼努比斯力量暴動跑到沙漠裡,失去意識之際他看到一個穿着長袍的青年人牽着身高隻到他腿胯的如蒼站在了他面前。醒來時他身體裡力量的暴動已經被壓下去了,爺爺很快就來接他。
和如蒼相識也不過是近幾年交接人被換成了她,當初冷淡的幼童如今也是冷淡的,她隻是得體地交談幾句然後帶着貨物轉身離去。非要說這次的話怕是說得最多的。
“以後遇到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
如蒼出乎意料地擡起眼打量着他,不撇清關系嗎,她心裡納悶道。
“說找賽索斯就可以了。”
賽索斯看見如蒼的臉色突然變灰,眼睛迅速低下了。
“不舒服嗎?”他關心道。
“沒有,我隻是想起要趕快回須彌城一趟。”如蒼的臉色很難看。
賽索斯看她堅持便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