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腔調很怪,但秀氣男子還是聽懂了,長舒了一口氣說:“不是傻子就好,差點忘了你是外地人,外地人聽不懂當地話,正常。”
龍嶼思考了會,用言語加手勢比劃。
秀氣男子看着她踮腳比出來的身高,哪裡不明白她想問什麼,也不怕她鬧騰道:“你哥哥和那隻猴兒沒抓着,不過你别急,叔叔很快就會讓你們團聚的。”
-小家夥還挺聰明。
秀氣男子笑着伸手想摸摸龍嶼頭,被後者警惕躲開。
龍嶼确定猴哥和小白不在他們手上後,再次擡頭打量籠子外面的青衣男人。
這次是在估量對方的戰力。
誰能想到,剛來到城裡一晚就被拐了。
打拐從古至今,都任道而重遠。
地下不見天日,龍嶼也不知道距離自己被拐已經過去多久。
先前女裁縫幫她紮的花苞頭,早在昨天跟敖烈打架時扯開。此時披頭散發的,活像個叫花子。
她還餓了。
秀氣男子聽見她肚子咕咕叫,笑眯眯地給她遞來半個雜糧饅頭說:“吃吧,還熱乎着。”
半個雜糧饅頭加小半碗水,就是她餓了一天的夥食。
既寒酸,也吃不飽。
龍嶼摸着還沉重的腦袋,懷疑昨晚的飯菜有問題,自然不吃男人遞來的東西。
現在開打,她還有把握幹掉對方。吃了那水和饅頭就不一定了。
秀氣男子見多了倔性子,也不勉強她,起身踢了腳旁邊的籠子,看着裡面瑟縮成一團的小孩,滿意離去。
龍嶼盯着那清瘦的背影,知道對方是在“殺雞儆猴”警告自己。
地下的光線很差。
借着燃燒的火把,龍嶼數了數籠子裡的人頭,加上她自己,一共13個。
一部分昏睡不醒,一部分蜷縮瑟抖。
瑟抖的人舔着唇,眼巴巴地看着她籠子裡的半個饅頭,像是餓狠了,又死活不敢吱聲。
瞧着甚是可憐。
而龍嶼沒過多在意,她正在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态。
如果現在離開,她還能打幾波架。再等下去,估計會餓得更加沒力氣。
還是走吧。
龍嶼兩手抓住籠子栅欄,在周圍女孩詫異的目光下,徒手扒開一個可供人自由出入的缺口,震驚現場所有人。
直到她消失在過道裡,都無一人吱聲。
但半盞茶後。
離開的龍嶼又回到了他們面前。
她坐在背風的角落,眉頭緊蹙,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她以為自己被關在地下室裡,往外走就是出口。沒想到走了一段路後,遇到了三條岔道。她選了最左邊的一條,走了一段,又遇到了三條岔道,且沒有任何标識。
這不是簡單的地下室,更像是四通八達的地宮。
盲走隻會消耗體力。
為保險起見,她決定退回來抓個人帶路。
龍嶼獨自在角落閉目養神,呼吸輕淺,不刻意盯着,都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直到兩個時辰後,過道裡傳來沉悶的腳步聲。
枯坐已久的龍嶼睜開眼,迅速活絡四肢,在對方進來後的瞬間,起身一腳爆蛋。
慘絕人寰的痛楚,讓憨厚男子跪地失聲,顫抖的身軀還沒反應過來,兩個臂膀骨又被外力生生扭斷。
痛上加痛,簡直生不如死。
龍嶼彎身打量他,看着那張扭曲的臉龐,将白天見過的面孔,在腦海裡翻出來一一比對,毫無線索。
“是你!死雜種!畜生!我要殺了你!”黑皮男子痛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面如金紙,汗如雨下。稍微翻滾壓到肩膀,又啊地一聲,發出更臭的咒罵。
龍嶼聽不懂,但感覺對方罵得很髒。
看他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估計一時半會也起不來。
她轉身把其他籠子也掰開,放出裡面的小孩。
托男子慘叫的福,之前昏睡的孩童都被一一驚醒,省了她再動手拍打。
十二個小孩,大的拖小的,遠遠地站在龍嶼背後,不敢靠近。
龍嶼渾不在意,等黑皮壯漢能往前挪動後,慢步跟上,中途回首看了他們一眼。
嗯~還沒被吓傻,知道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