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沐辰,我說你在看什麼呢?”有人不滿,“怎麼感覺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就心不在焉的?”
坐在靠窗處的男人抿着薄唇,完全不理會這金發碧眼帥哥的發問,視線之處一直落在進來起就坐在吧台那邊喝悶酒的人身上。
他還記得她,在子梅垭口住一家民宿的女生。在這裡碰到她?倒是有些奇妙。
威廉看出有點不對勁,打趣道:“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身旁其他幾個研究室的小夥伴聽到這話,紛紛順着威廉的視線回過頭去。
安東尼率先回頭,跟着笑:“不用看正臉就知道肯定是中國人,ying隻喜歡中國人。”
卡薩帕不相信,搖頭說:“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中國人,萬一是意大利人呢?”
光看背影,他們很難去去推測這一點。
“敢打賭嗎?”
“賭什麼?”
“輸的人回去這一周的數據都他寫。”
“行。”
“那你去确認。”
“怎麼确認?”
“去前面看一眼。”
聽着安東尼和卡薩帕一來一回,沉默許久的應沐辰終于開口丢出了一句類似爆炸性新聞的話:“不用賭,我認識她。”
他這話一出口,三個人全都呆住了。誰能想到他們這從中國來這一年,沒見他和任何女性生物講過話的研究室單身王,暑期回國一個月,回來竟認識了女生?而且還是他們都不知道且不認識的中國女生?
卡薩帕依舊是不相信,歎氣說:“我知道我統計數據是我們這最快的,但你也不能為了坑我,就随口編一句話來騙我吧?”
安東尼笑起來:“我就知道ying舍不得我受苦,ying其實不喜歡中國人,他喜歡我。”
“你少惡心了。”威廉鄙視地看着安東尼,“ying要喜歡也是喜歡我好吧?”
說着威廉十分親昵地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勢必要惡心一下安東尼。
應沐辰對幾人的打趣并無任何反應,他将安東尼的手從他肩上拿下,視線還是落在幾米遠的女生身上。
她今日給他的印象跟之前大不相同,雖然見識過她同兩個陌生男子上山觀星,也佩服過她敢獨自一人駕車行走川藏線的勇氣,但在這異國他鄉碰到毫無防備将自己灌的爛醉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令他很好奇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身邊幾人還在不停打趣他,他一概不管,隻想着若是下一杯酒她還沒走,他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她看上去那麼難過。
酒吧的駐唱在下午五點準時開始上台工作,第一首歌是一首偏搖滾的歌曲,算是熱場,在這個文化悠揚的城市中,聽上去倒有些格格不入。
應沐辰恰好聽過這首歌,駐唱才到第二句,他看到她側過頭盯着駐唱忽然一笑,看上去很燦爛的微笑,并無什麼不妥。
跟歌詞倒是很應景——I drank too much and thats an issue, But I'm ok.
所以是他想多了吧?他收回目光,沒再往那處看去。
身旁幾人見他一直沒搭理他們,話題從打趣他又回到了還剩明天一天的假期該如何度過。
他們這幫人現在都在羅馬天文台下的恒星研究室裡工作,應沐辰和威廉是還在實習,另外兩個是老員工,今年三月時他們研究室突破了一恒星發展的研究,一直高強度到七月份初期放了段時間的假,到明日又得啟程回去工作。
威廉抱怨:“我們才來兩天,好多地方還沒去呢。”
“那也沒辦法啊。”安東尼看了眼應沐辰,“誰讓ying要回國拍什麼冥王星的照片,要我說我們歐洲大陸有不少天文台可以給他去,他非要回去,也不嫌機票貴。”
應沐辰笑笑說:“确實沒辦法,你們這要是有比青藏高原海拔還高的地方,我肯定留下來。”
“所以你拍到了什麼嗎?”
應沐辰搖了搖頭:“很可惜,并沒有。”
想到那天晚上他跟人借來了赤道儀,但他又發現那租來的望眼鏡的攝像不知什麼時候損壞了,根本拍不了照片。他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人家,就隻能用肉眼觀測,雖然是有些遺憾,但他早就明白了人生不會太過圓滿,因而也不算白走一趟。
“沒有?”卡薩帕不解,“那你豈不是白回去了?”
應沐辰搖着酒杯,說:“正好當休息。”
正這時,威廉突然撞了他一下,“诶,那個中國姑娘,好像走了诶?我看她是不是把錢包落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過去。
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看上去應該是剛走不久,酒保正拿着她位置上的一隻卡通錢包在左右尋找它的主人。
應沐辰眯着眼細看了會,發現那錢包好像是海綿寶寶的圖案。大概除了她丢的,不會有别人。
應沐辰下意識起身,但很快坐了回去。
如果她發現錢包丢了,應該會回來拿的吧?
威廉看着他的行為,不解問:“你怎麼了?”
應沐辰搖搖頭,說:“沒事。”
他們在酒吧裡又聊了會點了晚飯來吃,最後離開時,也沒見人折回來找自己的錢包。
倒是酒保看他們要走,突然喊住他們,将海綿寶寶的錢包遞給應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