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溫楚楚甩了甩發暈的腦袋,克制住這種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正散發出誘人信息素的騎士的欲.望,她摸了摸自己頸部的腺體,那裡凹凸的形狀似乎和他的不一樣。
這是一個男性alpha。
她穿越後一直被軟禁在莊園内,很少和人接觸,自從來到陷落之星,就更沒見過什麼人了。此刻,她才發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是如此貧瘠,竟然差點連人類的性别也分辨不出。
好球煩,感覺自己像個文盲。
她苦惱地繃緊嘴巴,一言不發地為昏迷的騎士擦拭身上的雨水,并拿出救急的藥箱,簡單地清洗包紮好他的傷口。
做完這一切,溫楚楚渾身酸痛,她從地上起身時,差點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好在她扶住了旁邊的木桌。
此刻已經是深夜,雨一直下着,木闆和茂盛的棕榈葉覆蓋住被砸壞的房頂,雨水暫時不得近身。是時候該休息了。
為了避免長居行伍的alpha騎士醒來後對她做出什麼事,楚楚給他蓋上一層毯子,再拿出幾根粗壯的,本是用來捆牛的麻繩将他的手腳都捆住。
确保了安全之後,她才爬回小床上,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疲憊很快讓她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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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斐冷三殿下在帝國的皇儲軍事考核中遭到了暗算。
對方趁他獨自一人駕駛飛行艦的短短幾分鐘内,在航道上動了手腳,讓它撞上了一顆遊離于太空中的垃圾。
在高速碰撞下,保護他的頭盔迸裂開來,他撞傷了腦袋。
在陷入無邊黑暗之前,他還想着回去後一定要親手弄死暗算者。
然而時間漸漸流逝,随着後腦的疼痛越來越清晰,記憶緩緩從腦海中流失。
暈迷之中的安斐冷突然變得很無助,因為無論他怎麼努力,似乎也想不起來他要做什麼,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活計的。
他感到一陣冷雨打在身上,冰涼的銀甲變得沉重,他的後腦傳來一陣劇痛,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
體溫一點一點流失,就在他覺得身體好像要和冰冷的铠甲融為一體時,一雙溫暖柔軟的手摸了摸他的臉。
淡淡的清雅白茶香萦繞在鼻尖,使他想起小時候母親牽着他的手在充滿陽光的茶園裡奔跑,大自然的清新馥郁減輕了渾身的疼痛。
一片黑暗中快要失去體溫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縷暖和的陽光,他努力追趕光明,終于,貼合在身上的濕冷铠甲被溫暖的毛毯替代,周圍肆意落下的雨滴被火焰驅趕,他的身體重新獲得了熱量。
一隻纖細的手觸到他後頸從來無人觸碰過的腺體,這是一個人最脆弱的禁地,虛弱昏迷的alpha顫着身體反抗。對方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抗拒,繼續不知死活地觸摸他的腺體。
更讓他氣憤的是,他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緊緊覆住,久久不能動彈,他的四肢開始麻木冰冷。
即使已經失去記憶,多年來積累的習慣,讓他對這樣的冒犯惱怒非常。
待他醒來,他一定要捏斷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的脖子。
他一定要……一定要……
猛烈的怒火直攻心髒,安斐冷再次陷入暈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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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破碎的窗戶鑽進來,溫楚楚醒了之後,第一時間去查看躺在木闆上的人。
還沒醒。
看來他傷的很重,吃過早飯之後,她還是叫個會醫術的牧師來為他診治一下好了。
溫楚楚有點犯難,為了躲避公爵府的追捕,維持在陷落之星的生計,她積存的錢财所剩不多了,這個人傷得這樣重,肯定要不少錢才能治好。
即使這樣想着,楚楚還是盡心盡力地照顧病人。她困倦地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起床解開了麻繩,讓他四肢的血液流通順暢,再用濕毛巾擦拭他幹裂的嘴唇,用湯匙喂水,防止病人缺水。
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入喉嚨,安斐冷咳了幾聲,醒了。
因為晚睡正打着瞌睡的溫楚楚趕緊放下水碗,後退一步,欣喜又緊張地說:“你醒了。”
陌生的alpha騎士,在弱不禁風的Omega面前,無疑是危險的存在。溫楚楚緊張地攥住了裙角。
頭暈暈的,安斐冷恍惚記得自己醒來是要做什麼事的,此刻他努力想抓住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卻怎麼也做不到。
他擡手撫了撫沉重的後腦,如湖水般淡藍清澈的眼睛茫然地望着面前美麗的小姐,愣了一下。
他懵懂無助的樣子,讓楚楚想起從前她養過的阿拉斯加犬,被雨淋濕後,龐大強壯的狗狗耷拉着耳朵沖她嗚嗚叫。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