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藍色瞳孔飽蘸天空的色彩,無辜的眼神和俊美的臉龐讓溫楚楚心跳加速。
上來就叫姐姐,這,這不合适吧。
溫楚楚一邊抗拒一邊擺出一副lsp的表情。
“我叫梅格桑,昨晚在森林裡撿到了受傷的你。”楚楚隐藏了真實姓名,她斟酌着語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友善。
“感謝您,美麗的小姐。”騎士迷蒙的眼睛清醒過來,他的眼神變得安靜又溫和,使他整個人看起來謙遜有禮。好像剛才的一聲“姐姐”是重傷方醒後的失言。
年輕的騎士突然站起身,傾頹的小木屋裡掀起一陣煙塵。他的頭差點挨到倒塌的屋頂,狹小低矮的空間顯得逼仄起來,他高大的身軀遮住了清透的陽光,将溫楚楚籠罩在陰影裡。
高大的騎士微微低頭,籠罩而來的陰影産生了一種無端的壓迫感。
當兩人的形體差距擺在面前,溫楚楚頓時意識到,如果對方有意傷害自己,她沒法阻止。她頓時就後悔自己的掉以輕心。
在他即将向她靠近時,保持警惕的楚楚發出一聲輕呼,她嬌小的身軀完全被圈在對方身前。
就在她以為面前的男人要做出什麼危險動作,右手悄悄伸到身後準備拿起一根木棍時,騎士單膝輕輕觸地,他低下頭顱,将右手放在胸前,禮貌又紳士地行了一禮。
“感謝您的善意收留。”
他長時間未開口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但還是非常好聽,就像晴天傍晚經過她窗前的晚風,吹得林間的樹葉沙沙作響,清新又動聽。
由于身體沒有完全恢複,他身上的信息素不像其他alpha那麼濃重、具有壓迫性和侵略感,而是淡雅柔和的,讓楚楚感到放松。
面前纖瘦嬌小的小姐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吓到了,騎士皺了皺眉,他仰起頭,幹淨澄澈的眼眸中帶着幾分歉意。
“冒犯了您,十分抱歉。”
他單膝跪地的姿勢使站立的楚楚處于俯視的姿态,他漆黑濃密的短發看起來毛茸茸的,俊朗無辜的臉使人不忍心做出過分的舉動。
更何況,他并沒有做出帶有敵意的行為,倒是她錯怪了人家。
雖然溫楚楚在公爵府的城堡中待了幾個月,但她從來沒接觸過除了父親之外的alpha。在今天,一位英武的男性alpha騎士為她行了紳士的禮儀,這讓時常憧憬着西方謙卑又忠誠的騎士的楚楚感到新奇又滿足。
本來還覺得救人是件麻煩事的楚楚突然就心軟下來。
她歉意地笑了笑:“沒關系。你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騎士伸手輕觸後腦,蹙了蹙眉:“感謝您的關心,我好多了,隻是...”
頭還疼着。
他謙遜克制的模樣很多楚楚的胃口。
二十多年連小手手都沒牽過的楚楚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和男生接觸。
他沙啞低緩的嗓音,俊朗深邃的輪廓,因為不适而微微蹙起的眉,以及自從醒來後就越發誘人的葡萄酒味信息素,都十分吸引她。
“你需要去看醫生。”等他的傷好了之後,他就得離開這裡,可是現在,溫楚楚卻有些不舍他的離去。
“你的傷看起來很嚴重,我們必須盡早趕過去。”
受美色.誘惑的楚楚連早飯都沒吃,帶着受傷的alpha穿過茂密的森林,來到幾公裡外的集市上。
落後的陷落之星最繁華的集市,也隻是普通小鎮的模樣。四處散落着灰壁紅瓦的尖頂磚塊房,蜿蜒的石闆路上,有牽着母羊賣鮮奶的牧民,叼着烤面包看報紙的讀書人,角落裡的黑房子還有售賣武器的流浪士兵。
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溫楚楚為了防身,從士兵那裡買回來一把小型爆能槍。那東西雖然是商販從遙遠的母星淘回來的二手貨,但威力驚人,當時還費了楚楚不少錢。
作為一個重要顧客,楚楚經過武器市場時,本該被精明的士兵認出來,但上次,她帶着假發僞裝成了一個beta男性。這一次,她初次出現在騎士面前就是女孩的身份,為了避免麻煩,她沒有進行僞裝。
沒有人會想到,一位看似柔弱的女士會花重金購買這樣殺傷力強大的武器。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兩人來到了集市中心的教堂裡。這一天是工作日,前來禱告的人不多。
披着黑色長袍的牧師親自将他們帶到就診室内,為騎士做了腦部檢查。
“他的後腦傷得比較嚴重,腦神經受損,需要藥物和低頻電聯合治療。”
牧師把躺着的安斐冷推了出來,遺憾地告訴楚楚,由于傷勢嚴重,他失憶了。
這真是一件麻煩的事。
身無分文的騎士顯然不能支付昂貴的醫藥費,溫楚楚低頭思索着,到底要不要用僅剩的錢來醫治一個陌生人。
“在陷落之星,腦部的問題是很難治療的,幸運的是,上周我在母星訂購的醫療儀器送到了。而且,今天的就診人數很少,如果錯失機會,要用上這儀器,需要排上一周的隊。”
牧師摸着胸前的十字架,透過銀框眼鏡擡眼看溫楚楚:“好心的小姐是不會丢下一個病人不管的。”
楚楚猶豫着要不要為了一個陌生人破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