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斐冷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英俊的臉上又紅又燙,從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直白地冒犯他!
他憤怒地将她的手甩開,走了幾步遠離她,大聲說道:“請您放尊重一些!我絕對不會同意與您的肮髒交易!”
他激烈的反應似乎早在夫人的意料之中,她輕車熟路地晃了晃手中的藥瓶,魅.惑笑道:“出賣肉。體也是一種勞動,與其他交易沒什麼兩樣。難道您不想要這藥品了嗎?整個小鎮,就隻有我們家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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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楚楚買好了日用品,在教堂門口等着安斐冷一起回家。
也不知怎的,今天的治療格外漫長,此時已夕陽滿天,楚楚在教堂大門外,聽着信徒們唱了好幾遍傍晚贊歌,才看到安斐冷從教堂後方的診所走出來。
他快步向她走來,出門時還整整齊齊的衣衫和頭發都有些淩亂,等他走近了,楚楚還能聞到他身上隐隐約約的汗水味。
安斐冷垂下長長的眼睫,帶着歉意低頭看她:“很抱歉,讓您久等了。”
楚楚皺了皺鼻子,擡頭望着他臉上異常的紅暈,奇怪地問:“今天不是休息日,前來診治的人還很多嗎?”
安斐冷點點頭,含糊地回答:“是。”
“想必醫院很擁擠,真是辛苦啦,你擦擦汗。”楚楚看他額頭上沁着細密的汗珠,便拿出手帕遞給他。病人本來身體就不舒服,在嘈雜擁擠的環境下待了一整天,的确有點難為人。
逛街逛得肚子餓了,想到馬上可以回家吃美味的烤雞,楚楚很快忘記了心中的疑慮,歡快地舉了舉手中的購物袋:“那我們快回家去吧,我買了你的衣服和烤雞!”
默默接過購物袋的安斐冷一怔,她說的是“我們”,是把他也作為了家庭的一份子了嗎?
自從失憶後就沒有着落的他,此刻内心仿佛被輕輕撞了一下,又酸澀又柔軟。
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冷淡地回應了一句:“嗯,回家去。”
落日餘晖染紅了小鎮,教堂的歌聲悠揚安詳,馬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情侶們成雙成對,在美麗的夕陽下牽手而行。
逛了一天收獲滿滿的楚楚受到浪漫氣氛的影響,心情愉快地上前,想要牽住騎士先生的手:“今天診所裡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嗎?”
楚楚覺得現在的騎士有些沉悶,便想辦法逗他開心,可她的手剛一伸過去,卻被對方快速地躲開了。
“請走快一點,天要黑了。”
楚楚望着空空的手,心裡忽然有些失落。
她雖然習慣了形單影隻,有時候會覺得騎士先生是個累贅,但是在晚霞滿天,周遭的人都成雙成對,滿是歡聲笑語時,她也會想要陪伴呀。
她埋着頭一聲不吭地快步跟在安斐冷身後,忽然看到大街上,一群人聚集在布告欄下。
“亞忒裡斯帝國的安斐冷殿下在執行任務時發生意外,飛行艦在陷落之星上空炸毀……”站在最前面的人将布告欄的信息大聲念了出來。
“安斐冷,在陷落之星……”
聽到這個名字,楚楚瞳孔劇烈收縮,她想到傳說中暴戾兇狠的三殿下,想到爾虞我詐的布萊斯特公府。
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楚楚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命運的魔咒像幽魂一樣死死纏繞着她,即便她逃得這樣遠,也還是打破不了這個魔咒嗎?
安逸的生活讓她差點失去了警惕,她震驚地快要摔倒在地上,沒有意識到在她腿一軟後退一步時,已經有人扶住了她。
他,他要來将她帶走嗎……楚楚腦中出現了一位邪惡的、雙手沾滿鮮血的暴君形象。
“您還好嗎?”安斐冷摟着楚楚的腰支撐着她。雖然他知道她很瘦,但當第一次觸碰到她柔軟的腰肢時,他才發現她是如此的纖細柔嫩,一隻手就能握得過來。
楚楚回過神來,望着騎士溫和堅毅的臉龐,還好,在她身邊的人是一位善良友好的騎士。
“沒事,謝謝你,”她鎮定地微笑着,瞥了一眼布告欄:“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楚楚從安斐冷手中退出,繼續往前走。
安斐冷回頭望着重重人群中張貼的布告欄,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那位貴人為什麼會讓梅格桑小姐這樣震驚,又為什麼,他聽到那個名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