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車場等候室内,白玉京瞧着想脫羽絨服的顧行馳露出不贊同的眼神:“地下很冷,不可以脫。”
顧行馳下巴縮在羽絨服茸茸的毛圈裡,神色無辜:“那如果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你推着我滾會比跑更快。”
胡主任把配好探照燈的安全帽遞過來,猶豫一下,還是建議:“兩位,不然咱們還是再多招募一些能人異士來?人多也互相有個照應啊。”
“照應?”
顧行馳接過帽子戴好,還是笑眯眯的,一點都沒有即将進入黑暗的緊張:“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但是為了讓你老闆的損失減少一些,還是不要讓多餘的人來了,否則不僅沒有照應,結果也絕對不止是停工這麼簡單。”
見他态度堅決,胡主任歎了口氣,也不準備再勸,擺出一副深切表情:“那無論如何,顧先生,您一定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不行就撤,就算救不出來人也不要緊。”
顧行馳對此不置可否,很好心的沒有告訴對方,人是肯定已經救不出來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再搭進去更多無辜者。
最後檢查了一下裝備,顧行馳沖胡主任一點頭,打算走運輸巷到達第四帶區。
“哦對了。”他突然一扭頭。
胡主任心裡咯噔一下,忙問:“您還有什麼需要的?”
顧行馳踩在巷道明暗的邊界,沖胡主任微微一笑:“三天内,礦場不要留人,一個活人都不要有。”
“不然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出現第二個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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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車場的主、副井儲車線距離事發的運輸大巷都有一段不近的距離,顧行馳順着巷道走的溜溜達達,白玉京跟在他身後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冬季,巷道裡的安靜氣氛都透着一股子冷意。顧行馳走了一會就忍不住跺腳,回頭看了眼神色淡淡的白玉京,非常羨慕:“冰美人果然不怕冷啊。”
白玉京伸手在他臉上碰了碰,确實涼冰冰的,于是把手攤開,問:“要牽嗎?”
美人示好沒有拒絕的道理,顧行馳愉快的把手放進對方溫暖的掌心,任由熱意包裹。
“這次我們沒有後續支持哦。”
半路上,顧行馳對白玉京抱歉的笑笑:“我帶着你接了個私活,其他人都不知道。”
所以如果出現什麼意外,這礦場也就是兩人的長眠地了,不過好歹是個金礦,睡起來也比較有派頭。
但白玉京的注意力卻隻在帶你這兩個字上,他眼睛亮了亮:“隻帶我嗎?”
顧行馳:“對。”
白玉京顯然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他看着顧行馳,淡色眼珠在燈下像一顆漂亮的玻璃球,熠熠奪目:“我餓了。”
“啊?餓了?”
面對白玉京的想起一出是一出,顧行馳已經有些習慣,但還是忍不住撓頭:“怎麼這會餓了。”
他從腰包裡掏出匕首,往指尖比劃:“隻能給你劃很小一道,我怕血味重了會招來别的東西。”
白玉京卻并不想要這個,他把匕首拿過來收好,微微垂下頭,目光落在顧行馳那張形狀漂亮的嘴唇上,重複:“我餓了。”
顧行馳愣了下,意識到美人老婆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冰涼的臉龐緩緩泛起一點熱意:“這個不叫餓了。”
白玉京分不清,最開始顧行馳騙他接吻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說舌尖血最暖最熱最頂飽,一滴更比五滴好。
于是到了後來,白玉京也學會了裝傻哄騙,張嘴閉嘴就是餓了,至于是饞色還是饞食,得顧行馳自己分辨,即使顧行馳糾正過無數遍也依舊不聽,時間一久便成了二人心照不宣的小情趣。
“隻能親一下。”顧行馳搭上白玉京的肩膀讓人低下頭,又埋怨,“誰家老婆長這麼高,親一下都費勁。”
白玉京配合的低下頭,嘴唇準确無誤覆上那瓣柔軟,微微吸吮一下,接着便露出鋒利爪牙,像隻野蠻的獸研磨啃咬起來。
顧行馳一開始還能忍着,但很快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呼吸聲連帶着悶哼時發出的顫音,在空曠巷道内無比清晰。
嘴唇到底還是被咬破了,白玉京舔掉猩紅的血珠,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安慰人:“隻有一點點血,不會招來别的東西。”
顧行馳哭笑不得,張嘴在白玉京下巴上留了個牙印:“不準再任性,我們馬上就要到第四帶區了。”
白玉京親完很好說話,握着他的手點了點頭。
巷道很長,但好在兩側都有礦燈,光線充足的地方壓抑感會減弱一些。
顧行馳随走随抽鼻子,眉頭漸漸皺起:“你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