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場下的試驗品是個幌子,真正的神賜他們還沒有看到。
“而且是喃字的話……如果這個神最初出現的地方是在東南亞那片……”
顧行馳歎了口氣:“1921年,研究所在廣東落址建成,開始是為整理研究南洋民俗,随着發展才漸漸北遷,形成今天的規模。”
他說着有點頭疼:“越說越覺得兩者脫不開關系。”
白玉京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你不想讓研究所和這些事聯系起來。”
顧行馳想了想,表情變得有些冷淡,他本身是個很有親和力的人,大多數人在他面前都能放下警惕,但往往越是溫和的人翻起臉來才越兇悍,底線越低的人觸底反彈會越恐怖:“一旦扯上關系很多事情的性質就變了,說不準我們都不再是驅邪驅詭的職業人,反倒成了傷害别人的幫兇。”
白玉京明白他的意思,但又覺得好像不止是這樣,顧行馳情緒的變動不止出于被隐瞞被欺騙的惱怒,還有一些白玉京無法形容的東西,他的感情太過匮乏,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隻好先安撫道:“這隻是一種猜測。”
顧行馳點頭呼出口氣,那種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冷意淡了淡,他繼續翻弄這那層痂想找出更多的線索,但最後一無所獲。
反倒是白玉京盯着那一小截肉,依稀看出點門道:“這好像不是塊肉。”
“這像是塊太歲。”
顧行馳不太相信:“真的假的?太歲熟了是這味嗎?”
白玉京語出驚人:“長在肉上的太歲就會是這個味道。”
顧行馳一噎,心說這和是塊肉也沒什麼區别啊。
白玉京像是想到什麼,一拉顧行馳的手:“送我們來醫院的那輛車上,可能有這東西。”
當時顧行馳情況不好,白玉京沒有心情也沒有習慣打量車内擺設,但一路上他總是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不過畢竟是男司機的皮卡,冬天又不經常開窗通風,有點味道很正常,所以他也沒在意,但現在想想,那味道和這肉塊有點相似。
顧行馳聞言剛興起來的沖勁又歇了,搓搓白玉京手指:“咱連司機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更何況他現在去了哪,知道他車上有太歲也沒用,根本聯系不到……這是什麼??”
看着白玉京從口袋裡掏出名片的一瞬,顧行馳有點傻眼:“他給你留聯系方式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白玉京一歪頭:“忘記了。”
顧行馳眯着眼盯着他看,白玉京側過臉欣賞熱鬧的垃圾站,隻餘光偶爾不經意和顧行馳對視一下,立刻就飛快瞥開,感覺是有點心虛,但不多。
“好吧。”顧行馳歎了口氣,最後還是輕輕揭過了,“讓我看看……”
他瞧着名片上的字,沉默片刻:
“你确定這位專業修油煙機的李大錘先生車上能有一盆太歲??”
本着人不可貌相也不可貌名的處事原則,顧行馳還是給這位李師傅打去了電話,誰成想這号碼居然是個空号。
顧行馳覺得不對勁,抱臂睨了白玉京一眼:“你老實交代,這個李大錘到底還和你說什麼了?不會是在觊觎别人的老婆吧!?”
白玉京抽走他手裡的名片,翻了個面又放回顧行馳手裡:“在這。”
“哦哦。”
顧行馳這才看見名片背面一串手寫号碼,一邊重新輸号一邊問:“李大錘為什麼要給你聯系方式,你真不打算告訴我嗎?”
白玉京表情有點糾結,他越糾結顧行馳心越涼,心說這李大錘不會是老婆失憶前的桃花債吧??
電話撥去,漫長的忙音響起,直到自動挂斷。
顧行馳看看未接通的号碼,疑惑又無奈:“他耍人玩呢?”
白玉京沒說話,隻突然擡頭看向顧行馳身後,目光銳利,像是一下抓住了什麼。
“怎麼了?”顧行馳跟着回頭。
身後是隔着一條窄馬路的垃圾處理站,垃圾車進進出出,環境有些雜亂。
“有人在看我們。”白玉京說。
幾乎是同時,顧行馳手機嗡的震響,有短信進來了。
發信人是李大錘。
隻有一個字: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