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甯橋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呢。”
向馳安很是虛弱,說話聲音很小:“我就是吃了你賣的那些東西才會這樣的。你那些東西,都是假冒僞劣的産品,很容易出事的。”
“你是因為吃得太多了。”甯橋有些無奈,“你以前從來沒有吃過這些,一下子吃多了腸胃受不了才會這樣的。”
向馳安個子高,坐的椅子怎麼坐都不太舒服,他不停地挪動,但怎麼都不是個舒服的姿勢。
“你幹脆躺下來。”甯橋看了一眼四周,這會兒沒什麼人,坐的這一排長椅上隻有他們兩個人,甯橋往邊上挪了一點,“他頭枕在我腿上。”
向馳安實在是難受,隻能按甯橋說的,枕在了甯橋的腿上,隻是他還是有些别扭,脖子一直在暗暗用力,沒敢壓實。
甯橋按着他的額頭往下:“你這麼僵着更難受。”
向馳安這才放松下來,甯橋的整個人看起來挺硬朗,但大腿上卻是軟的,這樣一趟确實舒服了一些,他又繼續起了先前的話題。
“我都跟你說了,沒問題的。”甯橋實在是百口莫辯,“雖然貨不對闆,但也都是幹幹淨淨的。”
“可是你那個無花果幹,其實是蘿蔔幹。”
甯橋笑了笑:“那要都是真的,一兩毛錢還能買得到?再說了,那還有叫唐僧肉的,我難道要去殺一個唐僧嗎?”
向馳安覺得他瞎扯,于是閉上眼睛休息,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向馳安呼吸平穩下來,甯橋才低下頭,用手輕輕拂開向馳安額前的頭發,看他精緻的臉,天馬行空地生出了點遺憾,要是向馳安是個姑娘就好了。
可真要問他好在哪裡,甯橋自己也不知道了。
等一組液輸完,向馳安坐在長椅上等甯橋去拿藥,等拿好藥之後,他們又踏着月色騎着摩托車回家。
“晚上給你煮點稀飯吧,油大的也别吃了。”他本來是想今晚給向馳安炖個當歸雞湯的,現在看隻能老老實實喝稀飯了。
到底是生病了,向馳安回來也是恹恹的,隻喝了一碗稀飯,還是甯橋強迫他喝下去的,收拾好之後關了小賣部的門,他們又騎着摩托回家。
月亮圓得很,又好像離得特别近,伸手就能夠到。
甯橋放摩托車的時候,向馳安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是七月半,所以平時看覺得很正常的東西今晚都有些瘆人,向馳安往甯橋的身邊靠了靠。
甯橋以為他又不舒服了,趕緊去鎖了大門然後把人扶上樓。
到今天甯橋已經不扭捏了,該住下就住下,向馳安膽小,今天又是七月半,再加上向馳安又生病了,他今天怎麼也不能走。
打完吊瓶之後向馳安要舒服了一些,他想去洗澡被甯橋攔了下來:“身體不好别洗澡了。”
向馳安家裡雖然有單獨的衛生間,但熱水還是需要自己燒,前段時間他們洗澡都是用的涼水,今天向馳安生病了,不能再用冷水洗了。
“去了醫院,身上都是細菌,必須要洗。”向馳安很倔。
甯橋無奈,但向馳安的廚房裡還沒有燃氣瓶,沒辦法在這裡燒水,隻好說:“那我回去給你燒一壺開水,擦擦身上行嗎?”
“你要回去?”
甯橋點頭:“不然這裡也沒辦法燒水呀。”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歇着吧。”甯橋把他按在床上坐下,“還不夠折騰啊,都快站不住了。”
向馳安猶豫不決,一是一個人待在這裡等着甯橋回來,要不就是忍受身上看不見的細菌,他兩個都不想選。
“那就擦擦吧。”
甯橋找到盆,給向馳安打了一盆水:“你自己擦還是我給你擦?”
向馳安脫掉衣裳褲子,伸出手臂,甯橋認命地眨了眨眼睛,開始幫他擦身體,中間還換了一次水。
“幹幹淨淨的,也不知道是哪裡髒了。”甯橋幫他擦背,伸手戳了戳他的背肌,“這是怎麼長出來的?我怎麼就沒有?”
“練出來的,我以前有專門的形體老師。”向馳安從他手裡接過帕子,自己擦起了腿。
甯橋愣住,他知道老師,但不知道形體老師是幹什麼的,頓時覺得向馳安從前的生活離他太遠太遠了,哪怕是他窮盡一生,也連他們腳下的塵埃都夠不到。
“你想什麼呢?”向馳安看他愣住,出聲詢問。
甯橋趕緊重新挂起笑意:“沒什麼,擦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