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馳安停下動作,就聽見二叔壓低聲音跟甯橋說話:“我來的時候剛好有個人影從你這裡走,我檢查了一下,好像少了兩瓶酒。你自己再看看還少了些什麼。”
甯橋對自己的貨架了解得很清楚,少了兩瓶酒,一瓶醬油,幾袋餅幹。至于屋裡是不是少了什麼,還得等向馳安走了再看看。
“真是天殺的黑心腸,你在做好事呢,還上門來偷,也不怕沒命用!”二嬸先忍不住罵了出來,又顧念屋裡還有人,硬生生把聲音降下來。
到底是村裡的不光彩的事情,也不太想讓向馳安知道。
“二嬸别氣,舍财免災嘛,也不是多少錢的東西。”甯橋其實也覺得有些苦澀,但想着還在屋裡的向馳安,“别氣了。”
“要我知道是誰偷的,一定罵到他祖上無光!”二嬸是個潑辣的性子。
甯橋好不容易安撫了他們,心裡不太舒服但還是擺出一副笑臉往屋裡去找向馳安。
“昨晚肯定沒睡好,你先回去睡一覺吧?”甯橋一上午也沒什麼胃口,跟二叔二嬸說完話之後,捧着大茶缸喝了一大缸的水。
向馳安點了點頭,見甯橋沒有跟他說這件事的意思,心下郁結。
明天他就要去縣城的電腦班裡上班了,不能完全不做準備,他抱着自己的書,慢慢地往家走。
“中午飯好了我給你送過來。”
向馳安點了點頭。
甯橋看着他,不知道他怎麼又不高興了。
上午回來的時候沒錢買菜,菜地裡有小白菜,幹脆給向馳安煮方便面吃,下午再去買點肉,晚上給他做頓好的。
閑下來之後,甯橋回到房間裡,看到床被翻得一團亂,慶幸自己屋裡沒放錢,平時零錢匣子裡的錢也都用掉了,不然損失得更多。
他找到找到自己藏在一件大衣裳口袋裡的存折,看了一眼上面的餘額數字,還有12350.66。
他想給小賣部安個座機,其實一直都有這個想法了,但是一直沒有去問過,這次果子的事情讓他覺得這件事情勢在必行了,他安了座機之後,村裡出去打工的人想知道家裡的情況也不那麼困難了。
他之前聽過宣傳,說安裝一部座機要大概要花兩三千,那個時候兩三千對他來說還是有點貴的。
其實也不全是為了村裡,甯橋想。
如果以後向馳安離開了村裡,他這裡有電話了,那向馳安應該會給他打電話的。
還有下一次去登報的時候,就能寫上他自己的座機号碼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甯橋給向馳安說了自己的想法,當然沒有說自己的私心,隻是說了能夠方便村裡人。
“你說呢?”甯橋問他。
向馳安隻是埋頭吃面,并沒有發表意見。
等一碗面吃完,向馳安擡起頭問他:“你為村裡人做這麼多,他們怎麼對你的?”
甯橋愣住,讷讷地說:“村裡人,對我挺好的啊。”
向馳安又不說話了,甯橋心裡有些忐忑:“我也不是不收錢啊。”
向馳安看着他:“是,安一部座機就算兩千塊錢,接一次或者打一次電話你收他們多少錢呢?一毛,兩毛,五毛?你要多少年才能賺得回來?”
甯橋啞口無言。
“更不要說以後的變化日新月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座機就淘汰了。”向馳安持續輸出。
“你今天攻擊性怎麼這麼強?”甯橋食不下咽,“就是商量一下嘛,又沒說一定要安。”
“安不安都是你自己決定的事情。”向馳安吃完面,“我隻是說了一下我的意見。”
甯橋有些氣餒,突然想起什麼:“你聽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