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慢慢靠近母妃,伸出雙手抱住她的腰,頭靠在她腹部。
母子兩人緊緊擁抱片刻,李純仰視着母妃用堅定的語氣說:“我是你的兒子,是你至今唯一的兒子,你告訴我你要什麼,隻要世上有,兒子都送到你跟前。"
顔芊芊雙手顫抖地捧起兒子的臉,她透着朦朦胧胧的月色看着不知不覺已長及她胸下的兒子。
三年時光恍惚逝去,這些年她隻沉浸,謀劃援救祖父的事上,忽略了兒子的成長,更忽略了夫婿。
顔芊芊櫻唇微啟:“純兒,對不起。娘隻沉浸在振救娘祖父的事上,沒能好好地陪伴你,反而讓你擔心娘。娘以後不會了,娘要相夫教子。"
李純腦子停止運轉,這算什麼事啊。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不想讓母妃教養。
李純腦筋急轉說:“母妃,你沒有忽略兒子的教導啊!現在兒子每天寅時下刻起床,一刻鐘洗漱,跑步到國公府向大元帥學武一個時辰。然後跟随郭洪澤,郭洪斌兄弟到國子監上課。申時歸家,聽父王訓戒後,再到母妃這裡請安。母妃,兒子現在很辛苦。現在酉時尚未得歸寝。"
李純不等顔芊芊說話,再次仰視母妃,雙眼濕漉漉,有孺慕之情。
他伏在母妃懷裡悶聲說:“母妃,兒子很累,很累。兒子一天要學很多東西。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父王還嫌棄兒子不夠努力,還要另外布置課業。兒子太苦了!"他再又仰起小臉,露出欲哭無淚的小表情。
顔芊芊腦筋麻木,思維凍結住了。隻順着李純說道:“我兒辛苦了!兒子,趁着平安順随的好年華好好多學習。習文練武兩不缺。”
“我兒要文能治國,武要安邦!我們大唐皇室太軟弱,落後。落後軟弱要挨打。奴才強幹,主枝沉弱是亡家滅國之禍。″
李純眯眯鳳眼,他見母妃頹廢又虛弱,身體搖搖欲墜。
李純不能讓奴才們看見母妃軟弱頹廢模樣。太子妃不能在奴才跟前失去主子威儀,讓奴才們生出蔑視主子心思。
李純一面扶着母妃走回寝室,一面對太子妃表達努力上進的決心。李純說:“兒子知道了,母妃放心,兒子不會辜負母妃,父王的期望。母妃,兒子累了。兒子服侍你歇下,回勤拙院還要做許多父王布置的課業。’’
李純扶母妃回到寝居服侍她坐下,李純再找到,躲到牆角的王守澄。
李純吩咐王守澄去找躲到客殿的大宮女們,讓她們準備太子妃沐浴之物。李純一面背誦律法經典,這是明日所交課業,一邊等候顔芊芊洗漱沐浴。
李純陪着母妃用過晚膳,服侍她睡下。李純吩咐宮女熏一爐助眠香,他守着母妃睡沉。李純方才同王守澄爬樹翻牆,回到他的住所勤拙院。
奔跑着的少兒,揮汗如雨。李純跑進國公爺的院子。他跟随郭子儀和一群六歲以上十四歲以下的郭家少年打一遍郭家拳,再由郭暧教他們郭家槍。
李純在國公府刻苦練習武藝努力學好兵法,自他拜入國公府學習,兩年來李純從來不缺席學習的機會。
李純在學習武藝武學兵法時,他的伴檔們則進了國公府家将營開始一天軍訓。
一群少年郎從溫池泡浴而出,結束每天晨練。他們争先恐後跑步去食堂用餐。稍慢一步,絕對搶不到食物,少不得餓一頓。
□□邊如花少女款款而來。郭家兒郎蜂湧而上,他們齊齊呼喊:“十娘,給哥哥們送來啥好菜?"
少女揚起一張光彩明豔的俏臉,笑顔如花燦爛,她對着少年們展示,她送大家的精美早食。李純落在他們身後緩步前行。
李純總感覺似有若無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注意觀察,沒發現有誰偷窺自己。
李純想着有何辦法讓母妃開心一點,不要總自怨自艾傷春悲秋。李純的左手被隻柔嫩小手抓住。李純看向手的主人,原是郭歡。
李純抽回自己的手,出于禮貌喚一聲:“郭十姨早安。”
郭歡氣得漂亮的瓜子臉兒變形成蘋果臉。她生氣時愛鼓起腮邦,一口氣憋在囗腔裡。
李純覺得她可愛時,便繼續喚她"郭十姨",李純覺得她鼓腮醜似□□時,便會喚她“郭十太姨"。
郭歡是郭暧的幺女,亦是升平公主的女兒。升平公主是唐肅宗的女兒。李純得稱升平公主為皇太祖姑姑,郭歡同李純皇爺爺一個輩份。
郭暧這輩分算是李純的舅姥爺。郭子儀的女兒嫁進顔家,李純到顔家得喚一聲是姑母。
郭歡雖比李純年長三歲,但輩份高得出奇。李純不介意郭家人輩分比他高。
李純敬仰年近百歲的國公爺。郭子儀曾叱咤彊場多年且平止叛亂有功是大唐的英雄,亦是一座豐碑。郭子儀活着一天,便能震懾不少心有猛虎的叛國亂臣。
李純覺得今朝的郭歡可愛,于是他便笑嘻嘻地連呼三遍"郭十姨"。
李純以往稱呼郭歡“郭十姨”,郭歡會被李純氣得掉頭跑掉。今天郭歡卻端正了儀容,端莊賢惠地站着說:“乖侄兒子,姨母這裡有好吃的。純純侄兒子再喊一聲‘郭十姨’,姨母就賞乖侄兒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