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爺不喜歡你這個樣子。”
紀玦玦咬着牙哼唧摩蹭會兒她才向屈玘吐露,廣陵王妃巡遊金陵。廣陵王妃現在隻怕已經征用屈府瞻月莊院作為臨時行院。
屈玘看着崔珏總覺得聽情報傳說的青梅愛人與心中想象的青梅愛人不一樣。屈玘想郭歡處事行為和趙翊皇太子李誦處事行為果真也不一樣。
郭歡張揚跋扈恐怕不能容許旁人拒絕。屈玘不知道該怎樣打消一個癡情霸道女人對李純的錯愛。
屈玘設想千萬種和郭歡的對決他卻無處着力。郭歡雖然住在了瞻月山莊她卻從來不擾莊院民生,屈府的人沒有人能接近她更何況傳遞情報消息。
她每天出入是百人儀仗隊,前有悍兵骁将開路,後有猛士護衛。她在前呼後擁的宮女太監中間屈玘同她話也說不上。
廣陵王妃似乎真的隻是暫居,她與屈家人相守禮節秋毫無犯。紀玦玦自覺成為照顧屈玘筆墨文書的侍女,她似乎也再不害怕廣陵王妃。
郭歡在屈家住到六月。屈玘按舊制外出巡查過江南各地,屈家的良田莊稼長勢預判今年收成,巡查各地藥材供應産地訪查藥農生計。
屈玘率領兩百管事奴才出巡一個月隻才攜紀玦玦回到莊院。他回家後立即走進主院,向父母禀告這年夏收狀況。
屈玘彙報完工作就站在花?邊逗着三歲的弟弟屈不悔,他指揮小人兒奔跳跳躍着在花園中追隻皮皮球。屈不悔童稚笑聲肆意張揚,晶瑩的汗滴在奶膘肥臉上亮瑩瑩。
屈玘抱起弟弟給他擦汗,他要求弟弟歇場,屈不悔能吟誦一首詩,他這哥哥才能陪他再玩。
屈不悔裂着嘴笑,他還爬上葡萄架下的秋千站立在架闆上,小小的身子靠着秋千花欄上,揚着白皙稚嫩臉。
屈無悔奶聲奶氣地吟唱“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家四口在花井涼棚間歡聲笑語,戲說屈不悔長大了是個風流倜傥的少爺。
歡聲笑語間郭歡在四大宮女陪侍下款款走來。夏日輕薄的羽裳層層疊疊,加持于她她高挑豐盈的身體襯得她人比花嬌。
郭歡對郭氏夫婦稍緻平禮她轉身對屈玘說:“屈少爺,借住貴寶地已經有三個月了,我們該啟程回長安回家了!”
屈玘松懈一氣終于卸下重負似的。他趕忙回答:“王妃娘不嫌棄寒舍簡陋,小民舉家歡喜。娘娘何時啟程?可有吩咐?小民一家雖賤為商賈,但當竭盡全力達成娘娘心願。”
屈玘說着應酬場面話。
“屈少爺勿須煩勞。官面上的應酬家兄己經安排妥當。原該早些啟程,隻等渌水夫人崔珏歸來。”
“崔珏是廣陵王側妃皇上親封的渌水夫人。崔氏因聽信饞言,以為屈少爺是廣陵王。”
“崔氏私自離家出走,承蒙屈少爺收留崔氏方才少受些磨難。"
“如今看來饞言就是饞言,屈少爺和廣陵王沒有半點相似之處,所以我廣陵王府的側妃是要一同回去的。現在我們趕回長安,還能回宮參加秋宴會。’’
郭歡揚着臉仔細看屈玘,郭歡皺緊眉頭傳言中與皇太孫極相似的人,隻有三分與李純樣貌相似之處,神情舉止言行則大為不同的。
屈玘身體纖細瘦弱他丹鳳眼,山峰鼻,菱角唇形配在了瓜子臉上,這人長得楚楚可憐一副弱女子模樣,沒有半點李純的英武強壯,威武霸道。
郭歡凝視着屈玘,她恍恍惚惚間眼前出現幻覺。屈玘身邊坐着李純,兩人對視相攜而坐言笑宴宴。
郭歡堅守着清規戒律三年縱使傳言李純活着的消息,她也心如止水。
她平時仔細觀察屈玘已經看出屈玘與李純不相似。今日近坐細看,郭歡恍惚間她的心魔,生出一個李純來。李純與屈玘對飲而笑,他們一颦一笑都讓郭歡癡迷不已,心潮澎湃。
陷入幻覺中的郭歡猛然被哭泣聲驚醒。眼前如夢似幻的一對美男情侶,相映成趣的畫面如蛋殼碎裂,化成泡沬消失。
郭歡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淚泗橫流的紀玦玦。她伸手用兩根手指,挑起她下巴嗤笑道:“你在我面前哭也沒有用。他是李純便是你夫婿,你的天,你的地。"
“他不是李純崔珏你再敢糾纏,便夷你九族也難洗帶給皇太孫的羞辱。”
郭歡接過宮女遞來的絹帕,将碰到她下巴的手指擦拭一遍,把絹帕扔在她臉上。
郭歡說:“當初是誰說的,能為李純固守初心矢志不忘。我為你這份一真心可是跪了一夜。才幫你在皇上面前求來這份為廣陵王守節的恩典,今兒你聽聞有同廣陵王相似的人,便心生兩意鬼神不誅你,有人會誅你,你别忘了你的名字叫崔珏渌水夫人。”
郭歡威脅紀玦玦,一個冒名頂替的假貨而以,卻得忘形還真假戲真做,能同李純互生情義。郭歡内心很嫉妒紀玦玦,行為上極度輕蔑視她。
郭歡站直腰身她心生豪情說:“隻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天下人,都明白皇太孫李純活着。我要把皇太孫的遺澤,惠及天下百姓。讓天下人永遠記得驚才滟滟的皇太孫,雄才偉略的李純……”
屈玘看着郭歡雄姿勃發的樣子不禁心旌蕩漾。他想着皇太孫有此佳人相護相伴許是上天的善意。
廣陵王妃新建成的廣陵王金陵幼慈院,正式在金陵政、仕、農、工、商諸多各界大佬面前現世。郭佼佼作為南巡大都督邀請各界楚翹到幼慈院捐資。
屈玘作為金陵商行會長被邀請。屈玘走進彙豐坊到城西貧民窟十字交錯口便看到簇新的兩排青磚紅房的大通房。
幼慈院占據江豐坊五百丈地,剩下的三千五百丈屬貧民窟。廣陵王妃利用權勢,強迫刺史大人把标有廣陵王皇族标志的幼慈院,統劃到江豐坊。郭歡要求衙門每天增加兩次巡查廣陵王幼慈院。
金陵各界首腦們,聚在幼慈院一天,在朝廷威風凜凜的兵将虎視下,商讨出一部有效的《廣陵王幼慈法典》,大家再捐獻出讓廣陵王妃滿意的款項,這場開業大典方才結束,廣陵王妃的威勢令金陵各界大佬大開眼界。
大家撫摸着胸脯,小心看到王妃滿意的樣子。衆人方才放松些心情。屈玘看到郭佼佼唬着張陰郁的臉,他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歡喜。
廣陵王妃對待幼慈院的資金很看重。這導緻午飯是由幼慈院的廚娘做的家常菜,金陵首腦們和一百五十個孤兒吃同份飯萊。
夕陽西下,大家覺得終于可以各回各家擺脫兵将們眼睛虎視,廣陵王妃卻慷慨解囊拿出千兩銀子,在太白樓設宴感謝大家支持廣陵王。王妃和郭将軍的面子誰也不能不給。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廣陵王妃辭席,男人們隻才能放開情懷紛紛行酒令豪飲,便招來歌舞妓吹彈助興。
屈玘陪飲三巡,尋個借囗辭席而出,酒酣耳熱頭腦異常清明。他擡頭望明月,明月照高樓。
高樓上絲竹聲盈耳,袅袅繞繞擾亂人心,悠揚溫柔的歌聲纏綿扉恻。無盡哀怨情絲,宛若綿綿不盡的春水将他圍繞。
“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凄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屈玘的親随洪振一聽着悅耳的絲竹聲,如鳳啼莺鳴繞耳纏綿的歌吟聲。情思也有些飄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