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人分道揚镳,郭守義站在山腰目送崔珏和六位孫輩族人離開的身影。他摸掉臉上的眼淚,霞光初照在郭守義身上,他相信明天會更好。
李純看着太白樓遞交上來關于裴度的情報,他氣得臉都青了昨夜崔珏真在嘉北鎮。
李純趕到崔珏住的客棧,他瞪着大眼睛看向客棧掌櫃問:“你這裡住着個叫崔珏的女人呢?青州橫塘人氏前日傍晚租住的客棧。”
掌櫃問:“裴公子當下?”
“河東聞喜裴度,你難道要查文牒嗎?”李純心中十分不快陰沉着臉質問客棧掌櫃。
“崔姑娘已經收購齊藥材先啟程了,這是崔姑娘留給公子的信。”掌櫃竟然心中升起懼怕,不敢與李純對視。他立即取出崔珏留信雙手遞給李純。
李純接過掌櫃遞交的信,他臉色方才稍微有點喜色。李純對掌櫃說:“她租的房間應該還沒人租住吧?”
“在的,在的,崔姑娘趕早出城忙生意了,公子要是要追,現在還趕得上的。”掌櫃十分有眼力,讨好李純滿面含笑。
“帶我去她房間。”李純在掌櫃帶領下走進崔珏投宿過的房間。李純揮退下衆人,他坐在收拾得清潔的床榻邊沿。
李純撕開信封一目十行看完信,明白裴度是護送崔珏一程,而非兩人有不正當關系。
李純心中對裴度的嫉妒恨的情緒方才消散,覺得裴度真如自己所預想是個端方正直的君子,裴度有資格成為廣陵王的人。
李純捏緊信心中高興起來,他感覺自己等的撬牆角的機會到了。
千裡尋夫的崔珏找到丈夫時,看見丈夫另結新歡不但嬌妾在懷還有了長子、長女,不知崔珏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李純為自己這個主意拍案叫絕起來,他在心中醞釀良久興奮地在房間裡轉圈兒。
李純把洪承一叫進來,李純同洪承一商議起破壞一對生死不渝夫妻感情的最佳方案。
洪承一是個市井痞子出身,自從眠花樓奉主命和十個老婦人斯混了兩天兩夜,他心理越來越變态。他對民間這種奪人夫婿和奸夫□□的八卦很感興趣!
洪承一看的雜書閑書也是後宅陰私龌龊類型,他偶而同李純八卦,洪承一竟然發現李純竟然聽得很入迷。
從那以後主仆倆人臭味相投,洪承一更是把市井裡寡婦偷漢,美婦偷養情夫毒殺親夫類醜惡□□事收聚齊全,有機會就和主子八卦。
洪承一聽到自己有機會編個這樣的好戲,他立即向李純獻上為數不多的伎倆謀略。主仆兩人删删減減,相議之後又增加不少市井伎倆。
洪承一看着自己寫下的故事大概,很快活說:“主子請容奴婢安排好戲子,等主子換心情時就上演給主子看。”
李純點頭說:“你不必贅叙,就告訴戲子們隋朝時一個宰相家獨女招個青梅竹馬的贅婿,這贅婿很愛自己妻子,達到生死不渝的境界。這贅婿戰亂投軍和嬌妻分離,美婦千裡尋夫,美婦找到丈夫時驚見丈夫佳兒嬌妻在懷。"
李純眯眯眼冷笑一聲說,“讓戲子多想些妾婦用何種辦法讓贅婿移情别戀生子生女的戲份。’’
“讓這些戲子自編自演這個橋段,本少隻看這個橋段,編演合本少心意的,賞銀五百兩免除官奴身份。餘者按精細有趣酌情賞賜。”
洪承一總感覺李純今天笑得很陰森,恐懼自己會不會又要遭受‘懲罰’,但是洪承一對于編戲熱情高于一切不好的預感,他連忙答應下來。
李純下樓後遭遇了來客棧尋見崔珏的裴度,裴度身材偉岸高大,卻不失文人的溫雅寬和氣度。
這個叫裴度的青年很合李純的心意,他走上前對裴度身邊的王承宗問道:“王将軍,這個人是誰?”
王承宗是嘉北鎮節度使這次随護李純,王承宗看到皇太孫殿下趕緊上前欲行大禮被李純勸阻。一行人回到軍鎮帥府,王承宗連忙向皇太孫推薦裴度,便獻上裴度的辯答策問。
李純看罷裴度的文章為他的文采所折服,更加贊同裴度的政見觀點。李純在帥府設宴,主臣三人酒筵上相談甚歡引為人生知己。
席間李純聘裴度為廣陵王行營的第一個朝官,廣陵王的議丞。議丞雖隻是個五品朝官,卻可以代替廣陵王權勢。
廣陵王議丞可以上金銮殿議政,李純許諾給裴度的這個官職。官職本身已經超越科舉明經科出身的進士們太多。
裴度卻猶豫了一瞬對李純揖禮說:“廣陵王殿下,小民貞元五年已中明經科進士,曾官至員外郎!因小民父親逝世,小民就辭官回鄉丁憂。’’
“小民守孝期滿自覺才疏學淺不識世情時事,便又遊曆大唐十六州府三十六大郡縣,增加見聞拓寬眼界,體察百姓生計民情。’’
“而今小民又将要參戰抗擊吐番入侵國朝,如果戰後小民還能活着回到長安,定當報效王朝為廣陵王殿下效力。”
李純暢快大笑起來豪情萬丈地說:“是啊!人海中蒼生千千萬,惟裴公當為人傑唉!大唐有裴公當大興!”
王承宗和裴度是少年時志同道合的同窗好友,隻可惜在豐富見識遊學天下時,自己放棄了遊學,回家繼承了父親嘉北節度使一職。
現在和裴度再次相遇才驚覺,裴度和自己有雲泥之隔。裴度得到廣陵王青睐贊譽是意料中事,王承宗為好友感動開心。
李純稍揚頭望着青黑夜空上皎月,思念着遠行的崔珏。“我倆在同一個月亮之下呢,而你又在做什麼呢?’’李純心中想着。
李純看見明亮月光映照進遠處花叢,春風掠起數隻螢蟲飛舞,螢火之光仿佛與月光争豔。
“螢火之光亦想與日月争輝。”他醉意迷的想着:“休想!葉流雲這一世我會用權勢運籌帷幄,崔珏會是李純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