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純結束了新一天的修煉,他從高高的樓檐上飄身回到寝居,崔珏已經早起,領着宮女太監到滿星園采集菊花花蕊間的香露。
李純昨夜才拔除了妻子腹中虬龍殘魂,他十分擔心妻子的身體健康。
李純匆忙趕到滿星院迎接回妻子,恰巧看見崔珏從各色菊叢中鑽出,清晨的霞光映照到她身上,給他一種靈動驚豔的美好感覺,無論何時何地李純都覺得自己的妻子是世上唯一美好的風景。
李純接過崔珏手中提着的一壺菊花露水,一手攬抱着她腰身在菊花叢間過,卻靈巧得半點露珠不沾身。
李純輕聲細語地說:“珏兒,你前些日子才遭遇了劫難嚴重虧損身體,現在還發現懷着身孕,你能不能安靜地卧床休養幾天?’’
崔珏害怕李純又用陣法把自己囚禁在窄狹的空間裡,她怯懦地說:“夫君,我…我不敢待在狹窄的地方,我…我安靜下來心裡就慌張煩躁,隻…要我走出狹窄囚籠似的地方,才能有些安心……”
“夫君你不要把我關起來好不好?以後我都聽你的話,絕不再給你惹煩惱,你不要再把我單獨關在陣法裡了好不好?”
李純霸道專制的個性,在有關于崔珏的事上展現得淋漓盡緻,崔珏能在李純日漸威重的靈壓下,感到強者對弱者的絕對碾壓。
她在李純跟前幾乎喪失了反抗之力,崔珏隻得委屈求存,盡力為自己讨要到一些自由,為此不惜向丈夫讨好獻媚。
李純攙扶着妻子回到勤拙院,夫妻兩人吃用過早膳,李純便請來豐谷裕為崔珏診脈。
豐谷裕認真為少夫人把脈之後,輕輕歎息一聲道:“少主,少夫人滑脈澀而雜駁,身體虛弱氣血兩虧,根本難以孕育胎兒,加之胎兒似有受損,少夫人有滑胎之兆。”
“少夫人如果要保住這一胎,必需要靜養,切不能再有激烈行為,更不可心浮氣躁思慮過重。”
“少主,少夫人,我自以為少夫人最好是堕胎,以确保少夫人健康。如果強行保胎,月份越大對少夫人身體損傷越大,而且不一定能保養得出一個健康的孩子。”
豐谷裕鎮定地目視前方,他從來不會對病患和病患家人諱病。崔珏雙手撫在小腹上,她也曾是名醫者,對自己近些年的身體異變也是愁思郁結。
昨天她還感覺到自己整天昏頭昏腦,沒有精神還貪吃嗜睡,身體沉重得仿佛是沉疴将死的人的狀态。
今晨清醒過來,又感覺沉疴盡去,身體如釋重負重獲得新生一樣,她知道一定是丈夫又為自己灌頂輸送靈力養身。
她卻感受不到了腹中胎兒的彭勃的生命之力了,隻有細微的胎心音,崔珏擔心是丈夫動了堕胎的心思,傷害了腹中的孩兒。
崔珏擡首望着李純說:“夫君,孩子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身體不好的緣故,我要養着這個孩子,你能答應嗎?”
李純心中有些惱火,但是在妻子面前,卻假裝和顔悅色地說:“隻要是珏兒要求的事,我從來都是答應的,我會滿足你提的要求。”
“阿豐,你下去好好思考一下開一方最妥當的安胎藥。”李純向豐谷裕示意,讓他退下去思考合宜藥方。
豐谷裕立即到偏廳寫了一方安胎藥方,李純看過之後點點頭,又将藥方遞給崔珏。
崔珏仔細斟酌後遞給李純說:“這劑方子很适合我服用,叫人照方抓藥,先煎來我喝點。’’
崔珏又感受到腹部一番絞動,她強忍着不适說:“夫君,我去躺着靜養一會兒。”
李純神識在她腹部掃視,她腹部竟然又生出初始之氣,把胎保護起來,隔絕了自己的神識,再難窺探一、二。
李純攙扶崔珏躺下,他守在她旁邊,一邊如往昔為她們母子誦讀收集而來的各地志異傳說,一邊手貼在她腹部輸入靈力,崔珏體内肉胎竟然抗拒李純的靈力進入宮體内,李純猜測定然還有殘魂作祟。
李純皺起眉頭,後悔昨夜自己該堅持幾瞬間,直接靈力化刀刮割掉那團肉團,現在竟然有種那團肉胎又有了重獲新生的錯覺。
李純記起崔珏頭胎懷孕的一對子女,他雖克制住本能沒有窺探他們,但也是因為他們安分守己沒有損害母體,讓自己放心的緣故,現在這一胎顯然是個不該出世的冤孽。
李純一直平靜誦讀着書直到崔珏睡熟,他隻才揮手甩出八張極品帝王玉牌設下迷陣,把昏睡的崔珏保護起來。
李純找到煎熬藥的豐谷裕,下令他重新煎熬溫和的堕胎藥,這藥要令胎兒慢慢地不能從母體吸取到氣血和生氣。
豐谷裕詫異了一瞬,還是答應了自家少主的請求。作為追随李純九年的全職死士醫師,豐谷裕太明白李純的選擇了。
自家主子用盡辦法奢求來的頭胎,在兩個小少爺和小姐出世之後,主子都十分嫌棄兩個孩子占用了少夫人愛心時光。
更何況在胎中就要損折母親健康的意外的懷胎,豐谷裕猜想少主沒有選擇暴力堕胎,就隻是為了不讓少夫人發現是外力造成的所謂自然流産,而非是李純所為,從而影響到夫妻感情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