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王來到書房召來文伍拾,文伍拾心情忐忑等待着李純的發問,李純處置完案犢上兩堆奏疏文案,方才看向罰跪在書房角落裡的文伍拾。
李純站在他面前問:“人人都稱頌太白樓能知曉天下消息,我這個樓主要知道的消息卻遲遲沒能送到,是你們太窩囊無用,還是對手太過狡猾奸詐?”
文伍拾滿面羞愧說:“主子,奴才已經查明白了,崔夫人被擄是廣陵王妃聯合宮内的兩位供奉,收買伏牛山蟠老寨匪首尹羽思所為。”
“宮中一個供奉叫劉峨,一個叫莊秀,這兩人參與十四年前擄賣崔夫人到淮西涼昭府之事,那個時候廣陵王妃就已經和這兩位供奉勾結參與了綁架販賣之事。’’
“崔建安後來潛入宮中調查,也是因為廣陵王妃和劉峨、莊秀所設計所逼迫失蹤,竊聽者一号聽到他們分歧争吵,得到崔建安誤落冷宮一處地下暗河失蹤的消息。”
“亂葬崗他們所抛的崔建安遺物遺書是廣陵王妃僞造,廣陵王妃身邊有一個僞造筆迹印章的高手,現在我們還沒有查訪到到底是誰。”
“廣陵王妃八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主子和太白樓的關系,畢竟我們第一批部族,是出自國公府,她也許在交易時窺視到蛛絲迹迹,所以現在我們與廣陵王妃和國公府對上,我們很被動。”
文伍拾十分自責地低頭說:“主子,是奴才們無能,我們十多年的努力發展,原來卻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難怪害得主子處處受阻。’’
“而且孫神醫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被害,他所制造的人皮面具技術也被人竊走。″
“才造成了易元一四兄弟被陷害而死,如果不是吐谷承璀僥幸生還,他們死後還要背負背叛的罪名。”文伍拾十分愧疚地低垂下頭。
李純輕輕笑一聲,暗自歎息一聲,自己對郭歡的戒備之心果真不是無的放矢,那個女人果真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詭詐惡毒到極點,多年前竟然已經處處對崔珏痛下殺手了。
坐在李純旁邊喝茶看賬冊的柳洵聽文伍拾說完,他輕輕歎息道:“哎!哎?唉!我替孫小福說說屈家少主。”
“少主,你就不該強迫少夫人離開瞻月山莊,讓少夫人守在金陵的家裡不好嗎?少夫人在長安無權力又沒有勢力,她隻身進長安就深如海啊!隻有被人迫害的命運。’’
“少爺在長安,就做你的廣陵王;回到江南金陵,就做屈氏仁濟醫藥商行的少主;兩邊都有當家主母,她們各司其主母之職,不争不搶各自利益權力不好嗎?”
“你非得把少夫人強逼到長安來,惹急了心高氣傲的國公府小姐,現在你該如倒是好啊?”
“她們一個是入了皇家玉牒,死了都得與你同葬,天下都認定的廣陵王妃;一個是你現在的心間寶貝,在長安你卻注定給不了她,李純嫡妻的名份。她在長安永遠隻是可恥的外室,她隻能永遠冠名屈氏婦啊!”
“少主,為了你後宅安穩,不負李郭氏王妃,也不負屈崔氏夫人,你可以和兩位夫人開誠布公地談一談,讓崔夫人回歸金陵屈氏,以安皇室和郭氏之心。’’
李純冷眼掃了下柳洵,他嗤之以鼻笑談道:“柳詢,你不明白了嗎?無論廣陵王還是屈玘隻有一個共祭過天地妻子,她就是崔珏,現在我已娶了珏兒,就連生死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何懼其它外來勢力。”
“郭歡!哈!哈哈!”李純大笑起來“她竟然不安份,盡出奸饞惡毒之計,那我就讓她得不償失,讓她受一受我妻子所受百倍苦痛!"
柳洵似乎也被李純的笑聲給刺激到了,他生氣地說:“孫小福很喜愛少夫人,少夫人失蹤這個多月,急得都早産了!你最好是盡快處理好内宅妻妾之争。”
“要是我夫人做足了月子,跑到少主面前來,她火爆子脾氣,罵你更難聽了!到時候還請少主多擔待!”
柳洵不忍崔珏在長安受苦難折磨,他勸誡道“少主,愛之深,痛之切。你就真的不覺得強逼着少夫人母子分離,到長安來受侮辱,受禍難不過分嗎?你這樣做,真的是愛少夫人的嗎?”
兩人在書房裡怒目相向針鋒相對,柳洵說痛了李純的内心,他很想一拳頭打死柳洵。
但是想到救扶陪伴過自己的孫小福,李純強忍下發硬的拳頭。他不能把孫小福的丈夫給打殺了,讓孫小福成了帶着嬰孩寡婦。
文拾伍縮着脖子伏在書房地上,恨不能自己耳聾眼瞎,今兒沒來彙報消息。
威壓沉重得讓到達先天武者的柳洵開始胸悶氣短,他快窒息時,書房外傳來腳步聲和敲門聲:“回禀殿下,豐大夫已經煎熬好藥湯,什麼時候可以給夫人送去?”
吐谷承璀在書房外叩門詢問聲,打破了書房内的氣機交融。李純收斂了因生氣稍洩的威壓氣機,
他淡淡地說:“少夫人多半在休養,你去偏廳候着,少夫人何時醒來,吃用過午膳歇過兩刻鐘再服藥。”
吐谷承璀應聲而退,柳洵也趁機向李純稽首作揖,揚長而去,他暗下決心,以後要遠離廣陵王這個習武怪才。
李純看着伏地的文伍拾說:“你下去好好地徹查一番東宮,看一看還有多少郭氏的爪牙!”
文伍拾連忙磕了三個響頭,千恩萬謝地應諾退走,文伍拾退出書房,背心泌出了一背脊汗漬,隻感慨自家主子威勢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