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族不是栖息在山洞裡,所以他對于找山洞這件事并不在行。
男人很自信,“當然”
男人嫌白槿走得太慢了,索性将他背了起來,白槿趴在他的背上,因為看不見也幫不上什麼忙,但他又不想打擾他,故而也沒有說話,隻是将腦袋擱在他的肩上,他感覺到男人突然僵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種姿勢太過于暧昧了,于是又趕緊把頭擡起來了,還解釋了一句,“頭有些暈”
男人一邊走一邊回他,“你靠吧”
白槿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生出些竊喜來,縱然他隻是随口胡謅的,卻還是真的将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對了,我叫白槿,你叫什麼?”
剛說完,男人就找到了山洞,大雨傾盆而下,男人動作很快,一個閃身就進了洞内,結果‘嗷’的一聲大吼,男人以更快的速度背着白槿出了山洞拔腿狂奔。
白槿看不見,但獨屬于叢林之王的叫聲還是讓他心有餘悸,摟着男人的脖子的手更緊了,男人被勒得有些難受,“放松,雨這麼大,它不會出來的”
雨在白槿的臉上連成線,一股一股的往下流,聽了男人的話驟然放開了手,“抱歉”
男人雙手托着白槿,也騰不出手來抹臉上的雨,他隻能透過雨幕來找山洞,但這無疑增加的難度,他下意識的想叫出聲,通過回聲來尋找山洞,這是他們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終究還是沒有這樣做,還是用最麻煩的方式找着。
幸好他的運氣不算太差,沒多久就又找到了一個山洞,這次他要謹慎些,确定裡頭沒有别的動物才走了進去,他運起靈力讓火團聚在半空中,足以看清整個山洞的全貌,不算大,但好在沒有積水,湊合一晚上足夠了。
男人将白槿放到地上,用靈力給他烘幹了衣服,“你感覺怎麼樣?”
白槿回道:“治愈術是我的看家本領,明天早上應該就能看見了,你呢?”
男人脫了上衣,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口中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一點小傷”
洞外的雨很大,嘩啦啦的,像是用潑的,白槿從随身空間裡将飛毯拿了出來,“到這裡來坐,我還帶了些吃的”
白槿坐到飛毯上,将長老們給他準備的食物全部拿了出來,堆了滿滿一毯子,男人坐了過去,從一堆食物裡拿了一個黃桃吃着,白槿聽着聲音笑了起來,“這是族裡的小朋友臨走時給我的,說起來,還不知道你是哪族的呢,等我把事情辦完,邀請你去桑桑草原做客啊”
男人吃桃的動作一頓,他的臉半隐在黑暗中,顯得有些陰鸷,“不必了,我還有事,等雨停了,咱們就分道揚镳吧”
白槿高興的心情驟然降落,他垂下眸子,淡淡的應了一聲,男人擡眸看去,昏黃的光映着他粉粉嫩嫩的皮膚,乖得讓人心裡發癢。
癢?
男人驟然覺得不對勁,一股無名之火從腹部竄了上來,他的眼眸逐漸變紅,他的視線黏在白槿的身上怎麼也移不開。他知道他是中了蛇毒,蛇類陰狠,向來愛耍下流的手段,連它們的毒也不例外。
白槿覺得空氣好像突然之間變熱了,這讓他很不舒服,他一擡手就摸到了一處滾燙,他連忙問道:“怎麼了?”
男人對上他清明的眸子,混雜的思緒仿佛被抽離了些,他往後退開來,“沒事,我還有急事要辦,先走了”
一聽他要走,白槿想也沒想就拉住了他,“你生病了,我可以給你治”
男人想甩開他的手,“這個,你治不了”
這話激起了白槿的勝負欲,“就沒有我治不好的病”
話音一落,嘴唇就被燙得發紅,男人壓抑得暗啞的聲音貼着唇縫傳來,“你知道蛇毒要怎麼解嗎?”
白槿僵住了,“我..”
他當然知道,羊族最先學的就是關于毒蛇的知識。
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痛得他雙腳發軟,男人抱住了他,呼吸都灼人,他說,“對不起”
風将雨吹亂,飄在空中久久落不到實處,雨落了很久很久,夜很長,長到人從清醒變得迷糊,又從迷糊變得更迷糊,雨好像飄進了洞裡,落在臉上,溫溫熱熱的,帶着些土地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