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小的他顧自笑得開心,“好啊,我們拉鈎”
他伸出手去拉小小的自己,可他的手從他的身體裡穿了過去,他無助的跪在地上,瘋狂的搖頭,“不要不要”
“想不想修煉?”
“什麼是修煉?”
“就是永永遠遠可以和娘親父親在一起,不會老不會死”
“我想永遠跟娘親在一起”
“修煉很痛的,你怕不怕?”
“娘親說我的小小男子漢,不怕痛的”
他捂住耳朵,“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他猛地站起身來,可地宮四面都是牆,他根本找不到出口,天旋地轉,他倒在地上,鮮血落進他的眼中,地宮變成了一片血紅,他聽到小小的他在哭,即便他不去看,那些記憶也已經深植腦海。
“不怕的,看看蛇血跟你的身體能不能融合”
“啊”他痛苦的捂着頭,即便閉着眼睛,他也看到了長長的管子抽出了他的血,再把蛇血輸進去。
“蛇血不行,試試别的血”
“這個翅膀,算了,這個翅膀不好看,等下次找到更好的翅膀在縫上去試試”
“你的精神力太強了,以後十天隻能睡一晚上”
“你的身體被養得太好,排異反應太強烈了,以後一天隻能吃一個饅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聽到不一樣的聲音,“父親,我不修煉了,太痛了”
‘他’長歎了一聲,“那怎麼能行呢,疼痛隻是暫時的,難道你想離開你娘親嗎?”
“我.我不想”
“堅持堅持,你才十歲,日子還長着呢”
他麻木的閉上了眼睛,這隻是一場夢,醒了就好了,不怕的,塗曳,不怕的,都已經經曆過了,現實都沒有把他打倒,噩夢怎麼能他打倒呢?
場景變換,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暖絨絨的,鳥兒叽叽喳喳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格外輕靈,他睜開眼睛就看到離婁略顯疏離的目光。
看着輕松的離婁,仿若隔世,原來最開始他是這樣的嗎?
谷主夫人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這是塗曳,叫哥哥”
離婁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乖順的叫了聲,“哥哥”
他捂着嘴一下就哭了出來,他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隻覺得整個人像泡進了醋裡,溶解了他周身的麻木。
他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成了最好的朋友,“哥哥,你怎麼又受傷了?”
“做飯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了”
“以後哥哥的飯我全包了,哥哥不要再去廚房了”
“哥哥,你怎麼又不吃飯啊?”
“哥哥,你怎麼老是不睡覺呢?
“哥哥,你太瘦了,精神也不好”
“哥哥”
“哥哥,我今天學了包紮,我給你上藥”
“哥哥,為什麼中秋夜你都跟谷主在一起?”
“哥哥,我親手做的月餅,你嘗嘗喜不喜歡”
“哥哥,你身上的傷疤也太多了,你小時候一定很調皮吧”
“哥哥,我喜歡你,我想永永遠遠跟你在一起”
永永遠遠這四個字刺激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經,他陡然睜大了眼睛,他看到自己推開了離婁,離婁沒有在說話,垂下眼眸傷心的離開了,而他跟了上去,跟記憶裡一樣他看到離婁進了谷主夫人的房間,他聽到他們爆發了激烈的争吵,他什麼都沒聽清楚,他隻聽到了一道響亮的巴掌聲,房間裡歸于平靜,随後他看到離婁失魂落魄的回了房,而谷主夫人則進了地宮。
他看到自己跟了進去,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他,“不要去”
可一切隻是徒勞。
他被迫跟着自己走了進去,夢境裡的他謹慎的藏在柱子後面,而真實的他則面無表情的站到了谷主夫人的面前,那些他不曾看到的場景清清楚楚的在他面前重演。
他随着谷主夫人的視線看過去,他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一截衣角,他惶然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