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個人不讨喜的本質不會因為這點距離的拉近産生任何改變。
沈清崖無語:“……哦。”
太子殿下的态度十分高傲,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嫌棄與鄙夷——大約是想起了先前沈清崖的種種“不檢點”行為,友善提醒。
沈清崖則想起了此人上輩子牲口不如的行為,再對比秦曜此刻這副貞潔烈A的嘴臉,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于是他岔開了話題:“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回莉莉絲呀?”
“明天下午。莉莉絲軍院那邊已經給你疏通過了,回了帝星就能入學。”
這下沈清崖是真挺高興:“多謝殿下。”
秦曜睨他一眼:“但你去讀書是一回事,不代表你就是自由身了。你要是敢妄想逃掉,後果你知道的。”
沈清崖霎時感覺脖子涼涼的,忙不疊道:“知道知道知道,不跑不跑不跑。”
秦曜這一趟來阿斯蒙帝斯本就是為了拍賣會,原本早些日子就該折返了,因為出了再生樹跟米蘭·休汀的小狀況,才會逗留到現在。
現下事情都已解決,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自然不可能在阿斯蒙帝斯繼續無限逗留。
于是當晚,秦曜親自清點了在阿斯蒙帝斯采購的物品。随從們就等着太子殿下清點過目完畢,便要将這些東西都裝箱了。
沈清崖私心惦記着自己的槍,也跟着去湊熱鬧。
秦曜入住這家位于阿斯蒙帝斯中心的豪華酒店當天,酒店便清了場,其餘閑雜人等,不論是客人還是非核心工作人員都被清了出去。
酒店負一層的保險地庫用來給秦曜放他那些價值連城的拍品。
沈清崖跟着秦曜,穿過了三道密碼鎖一道指紋鎖一道人臉識别鎖,共計五道鋼化保險門,才進入到存放拍品的倉庫當中。
倉庫内很暗,沈清崖一眼就看見了放在倉庫正中的狙擊槍,一束頂光打在放置永恒的輪舞曲的玻璃櫃上,經由玻璃和銀色的狙擊槍身折射,肉眼看去仿佛玻璃展櫃内在飄雪。
銀光閃爍,像雪片紛飛,一方人造的雪景,一柄孤寂的槍。
沈清崖克制住自己飛奔上前就地拆了玻璃抱走槍的沖動,眼巴巴看着。
太子殿下對身後Omega迫切的心情一無所知,隻見他款步走向永恒的輪舞曲,目光像一方絲綢手絹一樣從槍頭緩緩滑向槍尾,又從槍尾徐徐滑向槍頭。
沈清崖感覺怪怪的,老覺得秦曜像是在用眼神猥//亵他的寶貝槍一樣,于是假裝好學地問:“殿下拍下沈大元帥的遺物是有什麼深意嗎?”
“深意?”秦曜的心思根本不在Omega身上,仍用那種讓沈清崖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永恒的輪舞曲,“倒也沒什麼特别的,隻是他向來愛惜這把槍,若是有朝一日他回來了……不管人在天涯海角,肯定都得回來,找上門來讨槍吧。”
“那……殿下就會把槍還給沈大元帥嗎?”
“‘還’給他?”秦曜輕飄飄斜了他一眼,半邊頂燈恰好落在他身上,Alpha的臉色一半明晰一半陰影,在黑洞洞的倉庫裡鬼氣森森。
“開什麼玩笑?東西既然是我拍下了,契約書白紙黑字,所有權在我。永恒的輪舞曲,是我的東西,談何‘還’給他。”
“……那,呃,殿下是打算……?”沈清崖硬着頭皮繼續對話,其實他腸子都悔青了——根本多餘一問,這條狗嘴裡絕對吐不出什麼象牙。
果不其然,秦曜在那半明半暗的燈光下詭異一笑。
“這個道理很簡單嘛,三歲小孩兒都懂的——既然槍是我的東西,那他沈清崖要是想跟他的寶貝槍繼續相依相伴,自然是,他也得成為我的東西了。
“屆時這破槍,他想怎麼玩怎麼玩。至于他本人,呵,就得看我心情,本太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了。”
沈清崖面無表情:“太子殿下,沈大元帥早就已經死了。什麼回來不回來的……這些都是您的幻想。”
秦曜冷哼一聲:“你懂什麼。隻要我想,這世界上還沒有什麼本太子做不到的事。你以為你身體裡種的那是什麼?哪怕隻有個三魂半魄,我上天入地,也要把沈清崖弄回來。”
“弄回來,然後呢?”沈清崖聽着秦曜的這些癫言癫語已經麻木了。
回答他的是又一束自屋頂打下的燈光,倉庫角落裡,那瓶據說能扭轉Alpha性别的違禁藥品裝在試管中,懸浮于真空玻璃球内,銀藍色的藥液散發着某種不詳的光。
“然後,把這藥順着他後頸注射進去,看你們的沈大元帥痛不欲生,求死不能,抓着我的褲腳一把鼻涕一把淚求我放過他……卻又抵擋不住身體的變化,一點一點,在煎熬中生出Omega信息素,長出腺體……改變身體結構,然後像母狗一樣,抵抗不住信息素跟荷爾蒙,求着我上他,哭着要給我生孩子——”
沈清崖:“…………”
發癫中的太子殿下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這間倉庫俨然成了他的變态妄想大舞台。
沈清崖恨自己怎麼就不能莫名其妙地聾了。
他後悔了。
他就不該跟着來。
看一眼永恒的輪舞曲,精神污染二十分鐘。
這筆賬沒算好,根本劃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