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阿茵又造訪了幾次沐雲的别院,并且每隔七日就會把沐雲召喚到虛無中相會過。
每次沐雲想要與阿茵相見,都會選擇前往别院;阿茵每次進入靈泉,也會定在午夜時分。
她們膩膩歪歪了五個月,阿茵的記憶也陸陸續續恢複。
曾經的她仗着家人的寵愛,加上兄姐們能力十分出衆,所以對自己身上的擔子并不怎麼在意,平時除了修煉外,大多數時間都在想着怎麼玩耍。
然而現在的她勤奮努力,不僅将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修行和公務也兩手抓。
貓帝和貓後瞧見她努力的模樣甚是欣慰,還以為是流落小島失憶還喪失法力讓小女兒有了危機意識。
終于又到了浸泡靈泉的日子,阿茵早早就把當日的工作處理完,跟皇母和母後問安後趕回了寝殿。
阿茵的眼下隐隐顯現出青黑的痕迹。
她已經重新接手了望月樓的工作,偶爾還要幫雪青和若風分擔點公務,平時算得上是大忙人。
夕陽的餘晖灑進窗台,昏黃的光線并不明亮,卻又讓宮燈的光線顯得微弱。
阿茵坐在書桌前,手裡拿着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宣紙,仔細地研讀上頭的内容。
“哎……”她為這昏黃的光線感到心煩。
她的視力雖好,但在現在這樣的氛圍下,總覺得疲憊困倦。
“你跟你皇弟是否在争皇位?”阿茵語氣生硬,接着自己也搖頭“不對不對,這太冒昧了。”
她拿起筆,把紙上的一行字劃掉。
“你身上經常會出現的傷是不是你皇弟弄的?”阿茵皺眉,覺得這句話非常無禮,随即也将這句劃掉。
她又用筆頭撓撓自己頭頂思考,也許更加日常的談話比直接提問來得好。
這半年來,她和沐雲交流了許多身邊的事情,但涉及兩族皇室的話題,她們卻默契地從未提及。
并不是阿茵故意對沐雲有所保留,隻是貓狐兩族畢竟是敵對的關系,若貓族的秘密通過自己洩露出去,那她不僅愧對皇母和母後,更愧對貓族萬民。
她想要詢問的事,都是從望月樓裡得來的消息。
不過她也想好了借口,若沐雲好奇,她就說是貓族探子管翼族買的,這樣便不會暴露望月樓了。
阿茵歎氣,直接将宣紙揉成一團,丢到一旁,然後掰起手指,将自己想要詢問的事情要點在腦海中羅列。
明月爬上樹梢,窗外瑟瑟的秋風将房間的窗戶合攏。
阿茵獨自踏出寝殿,往靈泉的方向走去,先前她覺得讓侍女陪同不太自在,就讓侍女們不要再跟着她。
褪下衣衫,阿茵僅着貼身的衣物在池邊坐下,接着熟練地施法,開始今晚與沐雲的約會。
閉眼凝神,全身的内力湧動……
阿茵睜眼,卻發現自己仍舊留在靈池中。
怎麼回事?
阿茵略加思索後再次催動内力……
待她再次睜眼,卻發現自己還跟先前一樣,靜靜地坐在泉水裡。
四周響起蟲鳴,阿茵愣了一會兒,懷疑是不是自己近來太過勞累,導緻法力不如之前。
她向體内探索,發現體内跟往常一樣,有着狐貓兩股氣息,強度也并未改變。
她決定繼續嘗試。
一次、兩次……十次!
阿茵已經露出疲态,卻怎麼都不能像往常那樣,用自己的力量拉沐雲進入虛無;甚至連自己都無法進入虛無。
現已是深秋時節,泉水已經顯得有些涼了。
阿茵不斷施法,消耗不小,這會兒隻能起來擦幹身體,穿上衣服離開。
她晃晃悠悠從後門回宮。
值守的侍衛見七公主過來,連脊背都挺直了,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接着用渾厚的聲音行禮:“拜見七公主!”
阿茵笑笑,擡手示意他們繼續執勤,卻在手放下的同時,猛地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前倒去。
“七公主!”
“七公主你怎麼了……”
*
深藍色的海水包裹着身體,阿茵感覺自己在不斷下沉、下沉……
許久過後,阿茵仿佛觸到海底,軟綿綿的泡沫将她托起,感覺舒适了許多。
“阿茵……”
“阿茵……”
海水中不斷傳來空靈的喊聲,像是催促着她快點醒來。
聲音越來越大,阿茵的心也被這聲音震得顫動。
雙眼猛地睜開,她像是被人從海水中拉出來一般,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阿茵,你醒了。”雪青坐在床榻外側,表情有些怪異地對妹妹說。
阿茵定定神,看向身旁的雪青,又看看身上的翠綠色被褥:“青青姐姐,我怎麼在你的房間。”
“你在宮門前暈倒了。”雪青言簡意赅告訴阿茵。
阿茵敲敲自己的腦袋,懊惱道:“天氣轉涼,我不該獨自一人去靈泉的。”
這回,雪青沒有像之前那樣安慰阿茵,而是一臉嚴肅地詢問:“阿茵,你知道你懷孕了嗎?”
雪青的情緒一向穩定,泰山崩于前而不亂,可現在她也沒辦法繼續表現淡定,焦慮的情緒從眼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