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映入眼簾,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滿頭花白的小老太太正站立在那裡。
她那微微佝偻的肩膀上,優雅地披着一條精美的刺繡披肩,宛如一件珍貴的藝術品,披肩之下,則是一件柔軟的羊毛衫,襯着一條手工刺繡的長裙,看起來滿是馥郁沉穩的氣質。
她的臉龐爬滿了皺紋,此刻,正對着謝書程的這張臉上流露出幾抹明顯的不滿之色,那目光犀利如箭,直直地射向謝書程。
她就這樣緊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的鄙夷之意,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家那個調皮搗蛋、肆意拆家的二哈一樣,充滿了無奈和惱怒。
“母、母親……”
謝書程忙低下了頭,像是老鼠看到了貓。
在他身後的陳煜也愣了一下,意識到眼前站着的是謝家老太太,忙也跟着低下了頭。
“成何體統!”老太太呵斥了一聲,“一大清早吵吵鬧鬧的,周圍的鄰居還沒有起床都被你吵醒了,我們謝家是這麼沒有家規的嗎?你父親以前是怎麼教導你的都忘了嗎?”
“母親,我、我找陸遠甯有點兒事情,這些事情比較着急,所以……”
“着急就能不講規矩嗎?說出去像什麼話?你父親在世的時候,就教導你遇事要沉着冷靜,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還是一個管理大公司的人應該有的樣子嗎?”
“是,母親教訓的是。”謝書程不敢反駁。
“還有你,陳煜,我和他父親是看你穩重,才讓你跟着他,你日常跟着這逆子出入,就要多勸導一下他,不要一味讓他任性胡來!上次娶了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我就深感不妥,現在好了,醜事搞得人盡皆知,把我謝家的臉都丢盡了!”
老太太脾氣上頭,連着陳煜一起罵。
謝書程和陳煜像是兩個犯了錯的小學生,在老太太的指責下,不敢回嘴一次。
老太太見兩人像鹌鹑一樣不說話,歎了口氣:“造孽啊,造孽啊,要是我當初态度堅決一點,也不至于讓你娶了個掃把星進門,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到底哪裡好,你父親在臨終前,居然點頭同意讓她進門。”
“……我也不知道。”謝書程嘀咕了一句。
“唉,不過現在迷途知返、及時糾偏還來得及,我已經把那個女人趕出門了,按照法律規定,夫妻雙方分居兩年就可以離婚了,你也少跟她往來,兩年後給我把婚離了,再找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什麼?母親,你把陸遠甯趕出去了?”謝書程微微眯起眼睛,他的視線擦過老太太的肩膀,看到老太太身後站着低着頭的趙姨,突然明白了在電話裡趙姨支支吾吾的原因。
“對,是我把她趕出去了,那女人以前居然賣過身,這麼一個不幹淨的女人,怎麼能當我的兒媳婦?你知道嗎,我最近都不敢接電話了,生怕我的牌友問起這個女人的事情,啧,真是丢臉丢到家了。”老太太越說越生氣,“我早就覺得這個女人不幹淨,你非要!要是當初聽了我的話,娶了沈家的安安,現在何至于此?”
謝書程這下算是明白謝家老太太打的如意算盤了。
合着她從來都看不上陸遠甯,正好借着這次機會,借題發揮,把陸遠甯趕出去,讓他選擇自己滿意的女人當兒媳婦,将一切重新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謝書程想到這裡,隻感覺一股叛逆勁上來了。
從小被父母盯着長大,循規蹈矩的他,在長大後有了自我選擇的能力,反抗意識便會格外強烈。
“母親,這件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我覺得我們先不要冤枉了陸遠甯,說不定陸遠甯也有自己的苦衷的。”
“願望?”老太太冷笑了一聲,“樁樁件件,不是她自己承認的嗎?我聽安安說,那陸遠甯還在微博上大放厥詞,一點澄清的意思都沒有,你說這是一個被冤枉的人應該有的表現嗎?要我說,這些醜聞全都是闆上釘釘的事情,隻不過現在被人揭穿了,她藏不住,這才露餡了。”
“母親……”
“這件事情就按照我說的做,你也别給我見她了,她還拉着你上什麼離婚綜藝,哪有一點正經媳婦的樣子,真是為了博流量,博眼球無所不為……從今天開始,你就當陸遠甯死了,聽到沒有?”
謝家老太太的态度格外強硬。
似乎是昨晚陸遠甯的一番話惹怒了謝老太太,她現在對陸遠甯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滿意,恨不得今天就讓謝書程和陸遠甯辦理離婚,早日撇清了這些醜聞。
不過她也知道謝書程新公司即将上市,當前離婚,不利于大局穩定,因此隻能暫時忍下不提,盡量減少二人的往來,希望能斬斷情緣,為兒子另外尋一門“好親事”。
孝字當頭,謝書程也不得不暫時先答應着。
畢竟老體态年事已高,一旦氣出個好歹,自己也擔待不起。
“是……”
“這就乖了,老老實實給我上班去,其他事情我會幫你處理的。”